“雲薇薇,你和小爺我喫飯的時候能不能專心點,眉頭皺得像條蟲,是想影響小爺我的食慾?”

    咖啡廳,肖逸南一邊切着牛排,一邊瞪着雲薇薇咕噥,“不就是首破曲子,你哪來那麼多破問題,知道小爺我最近爲了治你母親花了多少心力麼,你就不會問問小爺我累不累,頭痛不痛?你連句謝都沒有就問問問,小心小爺我把刀插.你臉上!”

    肖逸南說着還真做了個拿刀叉戳人的姿勢。

    雲薇薇嘴角微訕,不再多問,飛機上六個小時,也是真的餓了,雲薇薇低頭開始喫飯,肖逸南倒是開始話嘮。

    “喲,胃口還挺好,小爺我這才發現你的臉好像圓了不少,看來封家對你們不錯,是想把你們養胖了再稱斤賣呢。”

    調侃的聲音,饒是雲薇薇再怎麼習慣,這會兒都有點生氣了,女人最討厭的應該就是一聲胖了吧。

    雖然她這陣子是長了一些肉,但也頂多是從之前的消瘦,變成正常吧。

    怎麼就成胖了?

    肖逸南卻還在說,“你都胖了,那可想而知那隻母夜叉肯定也胖了,真是蠢的要死,沒點防範意識就住進別的男人家,真被賣了看她怎麼哭!”

    “逸少。”

    雲薇薇再聽不下去,面色微沉道,“女人不是非要骨瘦如柴才漂亮,之前茶茶那麼瘦,現在好不容易在封家的照顧下恢復了健康的圓潤,封家對茶茶是真的很好,請你不要再說封家壞話了,茶茶也不是沒有腦子,她很清楚誰對她好。”

    靠,她還訓他了?!

    肖逸南也沉了臉,“雲薇薇,別以爲自己有絕罩着小爺我就不敢動你,真把小爺我惹禍了,小爺照樣往你臉上劃刀子!”

    雲薇薇怔怔的,不是因爲肖逸南後面的警告,而是他的第一句“有絕罩着你”。

    這話什麼意思?

    墨天絕不是早就失憶不管她了嗎?

    肖逸南也意識到自己一怒之下說溜了話,立即面色更沉地道,“小爺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好歹替絕擋過子彈,所以小爺我再怎麼看你不順眼,還是會賣你份人情,但也就是這麼簡單,懂不懂!”

    她懂。

    可,總覺得肖逸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

    尤其,肖逸南今天所有的話都說的很急,就像是在掩飾什麼一樣。

    雲薇薇心底的狐疑越來越大,但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和肖逸南離開咖啡廳後,打了輛車,來到了墨天絕的公司。

    再到墨氏,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曾經自己還是這裏的員工,可如今,她的這張臉,已經沒有人能認出。

    大廳的前臺小姐很有禮貌地問她,“小姐,請問你找誰?”

    “請問墨總在麼?”雲薇薇問。

    前臺小姐依舊微笑,“抱歉小姐,如果您要見墨總,必須先預約,請問您有預約嗎?”

    她沒有。

    但她並不是想上去找,她只是想確認墨天絕在公司,然後等他下班出來。

    而她不知道的是,肖逸南從她離開咖啡廳就一直跟着,就怕她來找墨天絕。

    而她果然還就找來了。

    肖逸南坐在車內給墨天絕打電話,“絕,怎麼辦,雲薇薇一回來就往醫院跑,我在做手術,沒來得及關音樂,她竟然不依不饒跑來你公司找你了。”

    黑色的暗光紛亂墨天絕的眼。

    頂層總裁室,墨天絕停下手中翻閱的文件,轉而打開電腦,調出了公司內部的監控軟件。

    大堂內,女子安靜的容顏出現在屏幕。

    有些下垂的眼角和嘴角,她原本及腰的長髮也只到脖頸,簡單的T恤加牛仔褲,她平凡的真的不會讓人去看第二眼。

    可就是這張臉,讓墨天絕脣瓣緊抿,雙瞳死死地盯着,像是要把她從屏幕裏盯出來。

    雲薇薇……

    這三個字,就像一塊烙鐵,烙於心髒,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卻又疼得,讓人渾身的血液都在顫慄。

    爲什麼,偏偏他們是同一個母親?

    這個問題,墨天絕已經問了自己無數遍,可無解,所以他只能不見不看,卻又忍不住地思念。

    她去了封家半個月,他一直讓保鏢守着。

    如今她回來了,他甚至只要一部天梯就能將她擁抱,可他不能。

    原來這就是咫尺天涯。

    明明很近,卻永遠夠不着。

    墨天絕眼眸猩紅,拿起了座機上的電話……

    ……

    “抱歉小姐,你已經在這裏等了一個小時了,如果你是在等我們墨總的話,其實剛剛我忘了告訴你,我們墨總出差了,所以你就算等在這裏也沒用。”

    前臺小姐的身影突然來到雲薇薇的身邊。

    雲薇薇一愣,墨天絕出差了嗎?

    “那墨總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也不清楚呢。”

    雲薇薇只能離開。

    爲了方便到墨氏找墨天絕,雲薇薇就在附近租了一套一室戶的小公寓,雖然離墨氏還是有20分鐘的車程,但貴在一輛公交車就能直達,而且離母親住的醫院也只有三站。

    只是雲薇薇連着去了墨氏一週,前臺小姐都說墨天絕還沒有回來。

    可她曾經也在項目部工作過,所以她知道墨氏雖然業務龐大,但很多是和外國公司合作,所以在國內,應該是沒有什麼項目需要墨天絕連續出差那麼久的。

    墨天絕該不是知道她在堵他,所以故意躲着她?

    思忖半響,雲薇薇直接打車,來到了墨天絕所住的淺水灣公寓。

    她決定就等在門口,如果墨天絕真的是故意讓前臺騙她出差,那她就一定能等到他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雲薇薇等到晚上9點還不見墨天絕回來。

    難道他真的出差了?

    雲薇薇眉頭緊皺。

    而五月的晚風微涼,她覺得有些冷,冷不丁打了兩個噴嚏,而不知是不是倒黴,天空中竟然淅淅瀝瀝地開始下起了小雨,再沒一會兒,小雨就變成了大雨。

    她瞬間成了落湯雞。

    阿嚏阿嚏。

    雲薇薇冷得直哆嗦,可這個公寓樓連進大門都要指紋鎖,她根本無法進去躲雨,而大雨滂沱間,她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暈眩。

    砰。

    她身體一晃,差點栽倒,她趕忙扶住了身後的玻璃門。

    而那麼巧,她的大拇指,恰好摁在了玻璃門的指紋鎖上。

    嘀嘀兩聲。

    玻璃大門開了。

    “……”

    雲薇薇怔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曾在這裏住過,所以她的指紋曾經是能開鎖的,可後來她從這裏搬出去,那時她和墨天絕其實還沒有互相愛上,甚至因爲穆連塵,是以她毀約的形式,惹怒了墨天絕,從這裏搬走。

    所以她以爲,墨天絕那時肯定已經將她的指紋鎖清除了,可原來沒有嗎?

    雲薇薇震驚亦欣喜,趕忙走進了大門。

    頂層。

    她順利的刷着指紋走入,她以爲自己會看到不一樣的佈局,可竟然什麼都沒變。

    玄關的腳墊上,還放着她之前穿的米色拖鞋,就連鞋櫃上,都有她當時沒帶走的涼鞋和帆布鞋。

    雲薇薇錯愕。

    她就這樣重新踩回自己的拖鞋,然後一步步地走過客廳,廚房,最後,來到自己曾經所住的房間。

    門,維持着打開的樣子。

    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就連牀單,都沒變。

    牀頭,有她喝的水杯。

    梳妝檯上,有她沒帶走的護膚品。

    衣櫃裏,有他曾經給她買的CHANEL的連衣裙和她自己的一些衣服。

    她當時沒帶走。

    可他竟然一樣都沒扔。

    如果墨天絕沒有失憶,她想,這些或許代表了他那時就已經對她有些情?所以即使那時她堅持要毀約離開,甚至是跟着穆連塵一起,墨天絕都沒有把她的東西扔掉?

    可,在鎂國時,墨天絕失憶了,他把裴小櫻當成了妻子。

    所以,如今他回國,回到這裏,見到這些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東西,不是應該扔掉嗎?

    爲什麼都還在?

    雲薇薇又來到了墨天絕的房間。

    同樣沒怎麼變的佈局,只是牀單被套換了,但除此以爲,沒有任何變化。

    就連枕頭,都只有一個。

    可,爲什麼是一個?

    裴小櫻呢?

    雲薇薇這纔想起一個問題,墨天絕回國,裴小櫻不是應該也回國?可她這幾天等在墨氏,好像都沒有看到裴小櫻進出?

    照理說,裴小櫻應該會在中午給墨天絕買午餐便當,墨天絕習慣喫對面咖啡廳的簡餐,但那家咖啡廳因爲生意太好,不提供外送服務。

    所以,裴小櫻是留在了鎂國嗎?

    更所以,墨天絕此刻的房間裏,纔會只有一個枕頭,沒有半分裴小櫻搬進來的影子?

    這時,雲薇薇又發現,墨天絕的牀頭,還擺了一疊文件,可那疊文件,看上去不像是合同之類的,倒像是病歷記錄複印本。

    雲薇薇狐疑,走上前,而無需她拿起,就看到了病歷記錄的頭部,那病患署名,竟然是“楚沐歌”。

    這不是她的母親嗎?

    爲什麼墨天絕的牀頭,會有她母親的病例複本?

    雲薇薇覺得奇怪極了,而這時,門口傳來聲響。

    她扭頭,透過房門,看到了正從玄關走入的墨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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