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薇薇!”
清亮的女聲在原本喧鬧的大堂顯得異常突兀。
衆人都一愣。
有眼尖的記者扭頭一看,立即大喊了一聲,“是鬱家千金!墨總的正牌太太來了!”
“鬱小姐,不,墨太太,請問您是看到新聞過來的嗎?”
“被自己的閨蜜搶了老公,您是不是很氣憤?想要狠狠地教訓這個假閨蜜?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
“對,我們一定會用媒體的力量討伐這個賤三的!”
“閉嘴,誰準你們胡說八道的!”
鬱景遙表情氣憤,“薇薇沒有搶我老公,你們再無中生有,小心我叫警察來抓你們了!”
記者聞言一愣,“可是那些照片……”
“什麼照片,那是薇薇被人下了藥!是我讓墨哥送薇薇來醫院的!薇薇那時候神志不清,你們不要斷章取義!薇薇沒有勾.引墨哥,聽到沒有!”
鬱景遙說完推開記者,然後走向面色慘白的雲薇薇,扶住她的肩膀說,“薇薇,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我馬上送你上樓,你放心,我不會讓這些媒體誣衊你的。”
雲薇薇顫顫地擡眸,鬱景遙的表情是那麼歉疚,她僵硬地點頭。
可。
又有記者抵着話筒,不依不饒地道,“墨太太,你出面替雲小姐解釋,是不是爲了挽回墨總的名譽?其實事情是真的吧,只不過你不想醜事被揭發,才決定忍氣吞聲?”
“是啊,畢竟剛剛有人爆料,雲小姐懷孕、還被墨總逼着打胎,如果孩子不是墨總的,墨總爲什麼要這麼做?”
“墨太太,我們知道你一定是忍辱負重才替他們做掩飾,可你這樣真的太憋屈了!”
“是啊墨太太你別怕,請你把雲小姐如何下賤勾.引墨總的事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閉嘴,我讓你們閉嘴是聽不懂嗎!”鬱景遙氣死了,又一遍的重申,“薇薇沒有勾.引墨哥,她沒有!”
“墨太太,你就不要替這個賤三做掩飾了。”
“是啊,還是你有什麼把柄落在雲小姐的手上,纔不得不忍氣吞聲?”
“又或者是墨總警告過你不準多嘴,你纔不敢說?”
“誰再在小爺我醫院鬧.事,我揍人了呀!”
宣聲中,肖逸南沉着臉上前,身後跟了好幾個趕過來的保鏢,手裏拿着電棍,個個神色嚴肅。
記者後怕,終於往後散開退了好幾步。
但仍不依不饒地問,“逸少,雲小姐在你的醫院做流產手術,那代表,對於墨少婚內出軌的是您也是知情的吧?那請問對於這件事您有什麼看法?是見怪不怪,還是將來您結婚,也會像墨少一樣婚內養小蜜?”
“你哪家媒體的?是不是很想自己的公司倒閉?!”
肖逸南黑着臉,竟敢八卦到他頭上,真特麼活膩了?!
記者一顫,“可我們有采訪權……”
“屁的採訪權!這是小爺我的醫院,醫院是看病的地方,誰准許你們進來的!再不滾,電棒伺候!”
肖逸南說着讓保鏢上前,手裏的電棍呲呲呲地冒着電星。
記者一嚇,終於不敢再出聲。
肖逸南立即讓保鏢把雲薇薇和鬱景遙護送上樓。
病房,鬱景遙歉疚地看着雲薇薇,“薇薇,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只是想撮合你和墨哥,我不知道會被那些媒體捕風捉影,你放心,大不了我說是我給你下的藥,我不會讓那些媒體誤會你的。”
“你現在說抱歉有用?”
肖逸南一個爆慄敲過去,“小爺我警告過你多少次,叫你不要添亂,你偏不聽,現在好了,鬧出這麼大的事,你以爲自己三言兩語能解釋清,到時候還不給亂到天上去!”
“可誰讓墨哥不肯承認……”鬱景遙捂着額頭咕噥,“他要是早點承認喜歡薇薇,我至於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嗎。”
“你還有理了?!”肖逸南真是氣死了,但現在也不是怨怪的時候,只能讓保鏢先守着兩人,然後自己去找墨天絕。
院長辦公室,墨天絕正在用電腦處理網絡上的新聞。
肖逸南走上前,“絕,怎麼樣,能控制住嗎?”
墨天絕眉頭深鎖,其實要刪數據庫是很容易的,但他刪除不久,就會有新的新聞出來。
就像現在,又一波的圖片,是之前雲薇薇被推進手術室,而他站在一旁,然後不久,雲薇薇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出來。
明明事件中還有他,可媒體罵的卻全是雲薇薇。
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要將雲薇薇推上風口浪尖。
唰!
又有新的新聞上來。
這次,是剛剛鬱景遙在樓下替雲薇薇辯護的照片。
鬱景遙扶着雲薇薇,一臉義憤填膺。
可媒體的配文是,「雲賤人手握不齒證據,逼得正宮委曲求全。」
於是底下又是一片罵聲,罵雲薇薇不知廉恥心機深重。
甚至好多人詛咒雲薇薇立即去死。
墨天絕面色陰寒。
肖逸南氣得牙都癢了,“艹,這些記者是唯恐天下不亂嗎,竟然什麼都亂寫,還有那些噴子,怎麼自己不去死!”
墨天絕不語,只是黑瞳如隼地盯着上一波雲薇薇從手術室奔出來的照片……這是醫院走廊,當時並沒有記者,可這些照片,是怎麼被拍到的?
還有之前在RL酒店也是,他抱着雲薇薇從房間出來,當時走廊上也沒有記者,卻同樣被拍到了照片。
最重要的是,這些照片的像素都很高,明顯不是走廊監控截圖這麼簡單,就算不是用相機拍的,也至少是用手機拍的。
手機……
墨天絕眼眸微厲,想到什麼,立即調出當時手術室走廊的監控。
其實這間手術室當初是特地爲了雲薇薇打造的,所以就在頂層,並且設置在一條獨立的走廊上,周圍也沒有其他病房。
但當時在手術室外,有一個推着工具車的小護士。
那小護士戴着口罩,在走廊上徘徊了好幾次。
然後在雲薇薇從手術室衝出來的時候,那小護士正好在走廊拐角,見雲薇薇奔出,立即推着小車上前,並且,另一手握着手機,正對着雲薇薇。
之後雲薇薇一路抓起工具車上的刀剪朝着肖逸南扔,肖逸南閃躲着追,而那個小護士,至始至終,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在走廊裏只剩小護士之後,小護士對着手機點了好幾下,才蹲身撿起地上的東西,重新推着工具車離開。
墨天絕眼眸陡然犀利,所以就是這個假護士,一直徘徊在手術室外,然後逮着時機,用手機對着雲薇薇拍照!
墨天絕立即根據監控查看假護士的後續動作,可假護士很快就離開醫院,然後到了對面的綠地公園,之後應該是再換裝了,根本不知道又變成了誰。
線索到這裏就斷了,但,根據那篇雲薇薇從手術室出來的報道,墨天絕快速地鎖定了發佈時的IP地址,最終確定,這篇新聞,是從一個女記者的手機裏發出來的。
墨天絕寒眸凜冽,立即讓保鏢去把那個女記者帶上來。
女記者神色惶恐,像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發現,立即結結巴巴地道,“墨、墨總,您找、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就是跟着別人一樣發新聞,現在言論自由,我、我沒有做其他的事……”
“呵呵,你什麼都沒做心虛什麼?”肖逸南手裏轉着把手術刀,那刀光一閃,陪着他咧嘴時的一口白牙,頗有幾分變態醫生殺人魔的味道。
女記者面色一白,“我、我只是緊張……”
“是誰讓你跟蹤雲薇薇的?假扮成護士在手術室外拍照的人,是不是你!”
墨天絕沒有任何耐心,抓過肖逸南手裏的手術刀,抵在女記者的脖頸,在她遠離動脈的皮膚上,劃了一下。
“啊——”
女記者尖叫,面色瞬間慘白,幾乎是一個踉蹌跌在地上,誠惶誠恐地哭求,“墨總我不知道,我只是收了錢,照片不是我拍的,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假護士,我就是收到照片然後發佈了文章,我真的其他什麼都沒做……”
“那那個發你照片的人是誰?”墨天絕嗓音犀利,繼續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給我轉了帳,我一時貪錢才鬼迷心竅,墨總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保證以後都不敢報道你的新聞了……”
女記者顫顫巍巍,抖着手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交給墨天絕,還把轉賬記錄和通訊記錄都調給墨天絕看。
那是通過微信聯繫的。
聯繫時間是從今天早上6點開始。
而墨天絕一看那個微信頭像,寒眸陡沉。
那是,鬱景遙的微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