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特麼都滿意了嗎，啊？！
驚雷一樣的聲音，轟轟轟，轟得人耳膜震震，似是根本辨不清那炸開的字句。
“逸少，你、你在胡說什麼……”
雲薇薇瞳眸顫亂，連脣瓣都在哆嗦。
邱夫人和鬱景遙也都回過神來，“是啊大表哥你在瞎說什麼……”
“呵，小爺我瞎說？”
肖逸南冷笑着，連日來憋着的鬱氣說開，彷彿胸腔的大石墜下，碎就碎吧，大不了大家一起難受，憑什麼就讓墨天絕一個人扛着。
肖逸南看了看手錶，道，“你們跟我來。”
四人來到了醫院，肖逸南所在的院長辦公層。
這裏同樣也是雲薇薇最熟悉的一塊地方，因爲母親的病房也在這一層，她之前每天從花店下班，都會來探望母親。
以往，她只是感激肖逸南竟會親自治療她的母親，可這一刻，莫名的心慌啃噬着她。
“逸少……”
“雲薇薇，你上次不是問絕爲什麼會彈你母親八音盒裏的曲子嗎。”
肖逸南冷冷地看着她，“因爲那是你母親親口對絕哼出來的，你的母親和絕的父親，曾經相愛，所以你和絕是同母異父的兄妹，懂了麼。”
“不，這不可能……”
雲薇薇瞳仁顫慄，下意識地反駁，“我母親只嫁給過雲展鵬，我母親沒有和別的男人好過……”
“你那時候都沒出生，你知道什麼？”
肖逸南嗓音淡漠，又看向邱夫人，問，“邱夫人，關於雲薇薇的母親曾經給人代過孕，這件事你知道麼？”
邱夫人聞言面色陡變。
雲薇薇心臟狠狠一沉，“媽，你爲什麼這副表情，還有什麼叫我母親曾給人代過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邱夫人表情變化許久，終是看着病房裏正在午睡的楚沐歌，幽幽道，“薇薇，我和你母親其實是大學同樣，我們一個宿舍，很要好，那時，沐歌的家境其實很不錯，父親經營着一家小公司，年入百萬。”
“可就在沐歌快要畢業的時候，家裏破產了，還欠了很多債，我那時還沒有嫁入穆家，我幫不了她。”
“然後有一天，沐歌告訴我，她找到了還債的辦法，我問她是什麼，她說是給人代孕。”
“我勸她不要，可她還是堅持，因爲那時討債的人已經揚言要砍掉她父親的手腳。”
“就這樣，她休學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但她說過一年後會回來找我。”
“可沒有，過了一年沐歌依舊音信全無。”
“她的父母也很着急，我們打了電話報警，可警察只查出，她一年前飛往了鎂國。”
“所以我們去到鎂國，而那時，我和穆父正在戀愛，穆父運用穆家的財力，終於在鎂國的一家小醫院找到了沐歌。”
“沐歌那時候還在昏迷，聽說是被一個好心人救了。”
“半月後，沐歌醒了，我問她究竟出了什麼事，她不說，只是有一天她一個人偷偷跑出醫院，然後沒了蹤影。”
“我們又是找了兩天，纔在一個農場附近找到她，沐歌當時就像丟了魂一樣，坐在一個鞦韆上哭，我問她究竟怎麼了，她說他死了，然後暈了過去。”
“再醒來，沐歌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她不再哭了，卻很沉默，總是看着一個地方發呆。”
“我沒有辦法，只能陪着她。”
“後來，我們回國，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點。”
“之後的事你也看見了，你母親慢慢就患上了精神病，然後救變得誰也不認識。”
“……”
所以，母親是真的給人代過孕。
而墨天絕，是母親的孩子？
“不，這不可能。”
雲薇薇眼眶通紅，不停地搖着頭，“這一定是哪裏搞錯了，逸少你不要騙我，我不會信的……”
“可你已經信了不是麼？”
肖逸南爬着頭髮，“總之絕一會兒就會過來，你自己看吧。”
臨近7點。
墨天絕來了。
肖逸南調出了病房的監控。
雲薇薇看到墨天絕走進玻璃花房，母親坐在鞦韆上，墨天絕很耐心地喂母親喫東西，母親眼神恍惚，但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像是透過墨天絕的臉看着什麼般，一瞬不瞬。
之後。
墨天絕坐在鋼琴前，母親坐在琴椅邊。
墨天絕彈着那首墨父的曲子，母親輕輕地哼。
母親哼着哼着會笑，然後又哭。
墨天絕帶母親坐回鞦韆，推着她輕輕地晃。
母親靠着鞦韆，目光飄忽，然後緩緩地睡着了。
墨天絕這才抱起母親，回到牀邊，掖好被子，接着走出。
如果不是墨天絕長得像墨父，如果不是母親心底深愛的那個人是墨父，母親怎麼可能對墨天絕露出那麼恍惚又依戀的眼神？
這一刻。
雲薇薇崩潰了。
她猛地衝出肖逸南的辦公室。
啪嗒啪嗒。
一沉一急的腳步聲，同時止住。
墨天絕瞠眸看着突然衝出的雲薇薇，那眼神，從微怔，變爲一凜。
她的面色慘白，但那雙眸卻是赤紅如血，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死死地看着他。
而她的身後，跟着同樣從院長室奔出的鬱景遙、邱夫人以及肖逸南。
瞬時。
什麼都明白了。
墨天絕寒眸陡沉，有着濃烈的怒氣在迸發，他幾乎是慍怒地瞪向肖逸南，“爲什麼告訴她！”
肖逸南迎視他似要殺人的目光，牙關緊咬，“你以爲小爺我想告訴她，景遙那丫頭拿命逼着我說，我能怎麼辦！”
“再說說了怎麼了，憑什麼你一個人都快神經分.裂了，雲薇薇卻能好好的和穆連塵再續前緣，反正小爺我氣不過，大不了一起死，總之不能讓你一個人憋着！”
“肖逸南！”
“幹嘛，小爺我說錯了嗎，憑什麼什麼都得你來擔，你上輩子欠她的呀？”
肖逸南火燒火燎，又瞪向雲薇薇，“雲薇薇，總之小爺我現在問你一句話，你要不要和絕在一起，不就是兄妹，又沒人知道，絕這死腦子冥頑不靈，可你不是說愛絕嗎，那你現在就告訴絕，你不介意，就算上刀山下油鍋都要和絕在一起，你敢不敢！”
“肖逸南！你住口！”
“我就不住口！”
“雲薇薇，你啞巴了，小爺我要你說話，不是說這輩子非絕不可嗎，那你現在就宣誓，不管世俗怎麼看，不管人言怎麼可畏，你就是要和絕在一起，你快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