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一聲,猶如針尖扎着耳。

    肖逸南面色青黑,再次一拳打在陸子昂的臉上,“你特麼給小爺閉嘴!誰說紀茶芝是你的,你特麼再說一聲試試!”

    “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讓我去陪師母!”陸子昂眼角挑釁,將滲血的臉往肖逸南湊得更近。

    肖逸南怒火攻心。

    墨天絕分開兩人,“不是要去找,別再這裏浪費時間。”

    肖逸南瞪了陸子昂一眼,沉沉離開。

    墨天絕眉心輕擰,盯了陸子昂一眼,也離開。

    漆黑的海面上燈光閃閃,那是幾十艘的快艇在海面上尋找。

    可颱風越來越大,快艇在海面上幾乎要被浪花打翻。

    “墨少,海面太惡劣了,氣象預報臺風眼在逼近,我們必須撤離。”

    保鏢面色無奈,提醒。

    墨天絕看向拿着望遠鏡的肖逸南。

    曾經雲薇薇在海上遇難的時候,他也是如此焦急。

    而慶幸的是,他們被海浪打到了一座小島上。

    可現在的天氣比那時惡劣了不知道多少,紀茶芝就算被打到小島上,估計生的可能性也很小。

    最重要的是,紀茶芝真的在海上嗎?

    墨天絕想着陸子昂剛剛憤怒的眼神,那是對紀茶芝遇難的怒。

    他不是很瞭解陸子昂這個人。

    但如果是他自己,想要一個人放棄另一個人,他會想的是,讓那個人以爲另一個人死了。

    所以,這會不會是一個局?

    可肖母應該想不到這點,而陸子昂能想到嗎?

    思忖間,有保鏢從耳機裏來報,“墨少,三點鐘方向的一片暗礁上,我們發現了一隻女鞋,鞋裏有被沖淡的血跡,會不會是紀小姐的?”

    墨天絕眸色陡沉,“去把血,化驗一下。”

    “好的墨少。”

    不久,海浪越來越大,但墨天絕沒有下令離開,因爲他知道肖逸南不會離開。

    在黑夜轉黎明的時候,颱風終於小了。

    可依舊沒有找到紀茶芝。

    保鏢也傳來化驗的報告,“墨少,和之前車裏的血跡匹配過了,確認是紀小姐的。”

    所以紀茶芝是被海浪打在了暗礁上,不知道哪裏撞到,又流了血。

    而從之前車子墜海的地方到這裏,有好幾海里,而已經一夜過去,紀茶芝可能被浪打去了更遠的地方,而太平洋那麼大,越晚找到人,再找到的可能,就幾乎是零。

    墨天絕面色沉重。

    一晃一週過去。

    肖逸南整整七天沒有下過遊艇,機械地喝過保鏢遞的水,機械地喫過保鏢遞的食物,不眠不休,終於在第八天的時候,倒了下去。

    肖逸南被送進了醫院。

    躺了整整三天才醒來。

    醒來又去海上,再昏迷着被擡回。

    週而復始。

    又一月過去。

    雲薇薇剋制不住,哭出來,“墨少,茶茶到現在沒有找到,怎麼辦?可會不會茶茶根本沒有墜海?她會不會被人救了?會不會墜海的根本不是茶茶?”

    墨天絕環住她的肩。

    他也想過,紀茶芝是不是根本沒有墜海,所以他依舊讓保鏢盯着肖母,可肖母至那後再也沒有任何動作,就像也震驚於紀茶芝的墜海,來找過肖逸南幾次,勸他回家。

    而陸子昂,出院後就渾渾噩噩,也不再接鋼琴的演出,就待在家裏,聽監視的保鏢說,陸子昂好幾次都不喫不喝,被父母叫來庭醫生打營養針。

    而前幾天,陸子昂的父母實在看不下去,提着刀子抵着脖子,逼陸子昂重新振作,還讓陸子昂娶了一個同樣彈鋼琴的女人。

    陸子昂娶了,然後一家人,都搬去了意大利。

    種種種種,都顯示,墜海的就是紀茶芝。

    否則,不會再也找不到人。

    噠……

    病牀上,肖逸南再次從昏沉中醒來。

    他的頭髮已經很長,到了耳後,如果不是護士給肖逸南洗了澡,他此刻或許,還是髒兮兮臭烘烘的。

    他的眼窩也是深陷,黑眼圈嚴重。

    哪有半分往日瀟灑逸少的影子。

    雲薇薇看着,眼眶更紅了。

    肖逸南冷冷睜眼,冷冷起身,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墨天絕這次摁住了他,“醫生說你再來一次,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

    肖逸南面無表情,推開他的手。

    墨天絕拽住他,“去找你的母親,問問那究竟是不是紀茶芝,你現在這樣,她不可能忍心騙你,但如果真的是紀茶芝,一個月了,我不會真的看你死。”

    肖逸南眼眸動了動。

    不是因爲後半句,而是因爲前半句。

    對,或許不是紀茶芝呢?

    或許是他母親故意找的替身呢?

    紀茶芝還活着,她肯定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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