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先生。”

    遲婉婉心神微緊,立即起身。

    肖念夜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怎麼都沒聽到聲音,而剛剛的電話,他聽到了多少。

    她以爲肖念夜會進來質問她什麼,沒想到他竟是又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他怎麼回事?

    遲婉婉不解,但也沒再多想。

    次日清晨,天空下起了小雨。

    叮鈴鈴,遲婉婉看着那不停打來的電話,心頭煩躁。

    是的,從早上起,薛瑤就又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全是讓她去找肖念夜求情。

    遲婉婉覺得厭煩,乾脆把薛瑤拉黑。

    之後,又有電話進來,這次,是個陌生號碼。

    遲婉婉狐疑地接起,“喂哪位。”

    “遲小姐麼,這裏是醫院,你媽媽今天突然病情加重,你趕緊來一趟醫院。”

    遲婉婉一聽,立即臉一白,來不及思索什麼就衝下了樓。

    “遲小姐,你這是去哪兒?”陳姨見她神色匆匆,立即問。

    “陳姨,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遲婉婉面色焦急,道。

    “不可以,夜少爺說過,你不能出去。”陳姨搖頭。

    “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那也不行。”

    陳姨斬釘截鐵,遲婉婉只能突然朝着沙發的另一頭繞去,然後,就朝着門口衝。

    陳姨沒想到遲婉婉竟然會這樣,一時愣住,等反應過來,遲婉婉已經奔出了門。

    陳姨立即給肖念夜打電話,“夜少爺不好了,遲小姐一個人硬跑出去了!”

    遲婉婉剛衝出門,竟然就有一輛出租車等着。

    她此刻焦急,完全沒有多想,就乘上了出租車。

    “司機麻煩你,市立醫院。”

    出租車駛出,卻開了沒多久,就在市中心的一條商業街旁停了下來。

    遲婉婉一愣,“師傅,你開錯地方了,我要去的是市立醫院,可不是什麼商業廣場。”

    “小姐不好意思啊,有人讓我來接你,但是是到廣場這。”司機道。

    遲婉婉擰眉,“誰讓你來接我的?”

    “我也不知道,是個女人的聲音,她說自己叫薛瑤,還說你下車就能看到她。”

    遲婉婉一驚,立即看向車外,果然就看到了薛瑤。

    “你爲什麼騙我說我媽媽突然病情加重?”

    遲婉婉下車,面色慍怒。

    薛瑤悽悽楚楚,臉上上竟然還帶着清晰的巴掌印,“婉婉,我也沒有辦法,我去找徐少,可徐少扇了我幾巴掌讓我滾,我現在沒有錢沒有人,你就算幫幫我,讓夜少原諒我,然後讓他給徐少一點好處,讓徐少重新要我好不好?”

    當一個女人習慣被包養,失去了男人的生活就像失去了雙手,完全連自己可以自食其力都忘了。

    遲婉婉不知道是該替薛瑤悲哀還是什麼,冷冷道,“薛瑤,你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管,請你下次不要再拿我媽媽開玩笑。”

    遲婉婉說着,繞過薛瑤就想走。

    薛瑤一把拉住她,哭道,“婉婉,我知道之前不該針對你,我真的知道錯了,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你就當大發慈悲好不好?”

    這時周圍人來人往的人羣看着這一幕都停下。

    有人看了幾眼,突然道:“我怎麼覺得這女人有點眼熟,好像從哪見過?”

    “肖氏你知道吧,這個遲婉婉就是肖氏長子的未婚妻。”

    “哦,原來是她啊,難怪這麼眼熟,可那視頻都爆出來了,她怎麼還敢上街啊。”

    “唉這不打了馬賽克嗎,再怎麼只露臉,不管那事是真是假是誰主動,如今她未婚妻的名號坐實了,還不出來顯擺啊。”

    聲聲議論,似羨慕似譏誚。

    遲婉婉眉頭緊鎖。

    這時薛瑤眼眸微閃,突然猛地朝着前方一跪。

    “噗通”的聲響驚人。

    遲婉婉一時眸子瞠得老大,難以置信地瞪着薛瑤,“你幹嘛,你快起來。”

    薛瑤雙目通紅,哭着祈求,“婉婉,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我只是讓你幫我說句話而已,你連這點忙都不肯幫我嗎?”

    “我都已經給你跪下了,實在不行你打我也行,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薛瑤嗚嗚的哭,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在遲婉婉這受了什麼欺負,議論聲逐漸增多,圍觀的人紛紛掏出手機。

    “你先起來。”遲婉婉眉頭緊鎖,去拉薛瑤,薛瑤卻打了個哆嗦,使勁搖頭朝着後方退去。

    “這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下跪道歉都不行,這也太過分了吧!”

    “你們看見那女孩臉上的傷了嗎,嘖嘖,有權勢就是可怕,心腸太壞了。”

    而外人眼裏垂頭哭泣的薛瑤,在衆人看不見的眼眸底下,露出了得逞的光,她要的就是這樣,讓遲婉婉迫於輿論壓力幫她。

    別怪她心機深,是遲婉婉逼她的。

    遲婉婉聽着人羣的斥責聲,面色陡沉,“薛瑤,這就是你的目的麼,可我說過,我根本勸不動夜少。”遲婉婉的話剛說一半就被人打斷,薛瑤。

    “可你不試怎麼知道呢?”薛瑤急切的擡起頭,表情變得悽婉,“婉婉,你就算幫幫我,去說服夜少吧。”

    “那如果我勸不動呢,你又要來使什麼其他手段?”

    遲婉婉冷冷地看她,“薛瑤,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既然你已經知道錯,爲什麼不自食其力去找工作,爲什麼非要靠那個什麼徐少。”

    可那麼辛苦的工作誰要做。

    薛瑤憤憤咬牙,道,“說來說句你就是不肯看幫我,你知道我現在多慘嗎,我們好歹同學一場,你竟然這麼鐵石心腸。”

    “我鐵石心腸?”

    遲婉婉聽到這個詞都想笑了:“那我或許吧,我真的不如你善良,既然你這麼善良,就不要再做出這種爲難我的事了。”

    遲婉婉說完又要走。

    薛瑤卻死拽着遲婉婉不放,還怨恨地道:“遲婉婉,你不要太過分,我都跪下來求你了你還要怎麼樣?你是不是存心要逼死我?爲了一點小事你就不依不饒,我就不信夜少會縱容你這麼欺負人!他肯定就是被你單純的外表騙了,如果我告訴她你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絕對不會再要你的!”

    “我要誰,是你能置喙的?”

    突然,一道冷冷的嗓音傳來。

    遲婉婉扭頭,竟看到了肖念夜。

    肖念夜冷冷上前,冷冷盯着薛瑤,那眼眸如刃,帶着冰寒的厲氣。

    薛瑤的臉唰一下慘白,“夜,夜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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