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別墅。

    陳姨望着玄關處的人,面上帶着關切:“夜少怎麼這個時候回來,喫過飯了嗎?”

    “我喫過了。”肖念夜微微頷首,很快便道,“這麼晚了,陳姨你也早點休息。”

    “不礙事,我也是聽見門邊有動靜。”陳姨笑笑。

    肖念夜隨手將外套遞過去,單手揉了下眉心。

    “對了夜少。”陳姨似是想起什麼,輕輕壓低嗓音,“遲小姐今個,有些不太對勁。”

    肖念夜動作微頓,若有所思的望向樓梯口。

    陳姨的聲音越來越低:“遲小姐今天一天沒出門,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晚飯也沒喫多少,還總走神,像是有心事。”

    空氣靜了幾秒,肖念夜才應聲:“我知道了,陳姨,你先回房吧。”

    陳姨又說了兩句,這才止住話語。

    肖念夜徑直去了書房,他打開桌上的文件掃了兩眼,目光落在桌面的一支鋼筆上。肖念夜擡手打開筆帽,露出已經損壞的筆尖。

    按理說,他早就發覺了異常,理應順水推舟引出遲婉婉背後的人。可這兩日對方毫無動靜,他並沒有覺得失望,心裏反而有種道不明的情緒。

    他在想,遲婉婉沒有把資料送出去,原因是因爲什麼呢?

    半晌,肖念夜想起陳姨說過的幾句話,起身走出書房。

    而此時的遲婉婉也沒有入眠。

    她將視線從暗下去的屏幕上移開,擡眼望向黑漆漆的窗外。

    昨晚的那通電話讓她心神不寧,轉瞬之間,期限已經被浪費了一天,可她依舊沒想出什麼好對策。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敲門聲。

    “嘶……”遲婉婉緊張之下豁然起身,膝蓋磕到牀邊,疼得她鼻尖頃刻發酸。

    “遲婉婉?”門外的肖念夜聽到了動靜,語氣染上一絲詢問。

    “就來。”遲婉婉緩了幾秒,繞過牀邊去開門。

    房門打開,遲婉婉低低喚了一句:“肖先生。”

    肖念夜眸光帶着探究:“你開個門還需要做心理建設?”

    迎面就是一句狀若嘲諷的話,遲婉婉扯了下脣角,她也沒覺得自己耽誤多長時間啊。

    “肖先生這個時間找我,有什麼事情嗎?”遲婉婉抿脣道。

    由於膝蓋上的疼痛感還沒消,她說話時,抓着門邊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肖念夜轉了下視線,輕微眯了下眼:“腿怎麼了?”

    “剛纔不小心磕了一下。”遲婉婉放低聲音,喃喃的道。

    “待在房間裏還不消停,倒像是你的風格。”肖念夜打量她一眼,冷冷吐出一句話。

    遲婉婉低下頭,不說話。

    肖念夜見她杵在門邊不動,聲音更冷:“你還站在這,是想讓我扶你?”

    遲婉婉悄悄看了眼他的臉色,掉轉腳步,慢吞吞的挪回到牀邊。剛剛坐下,門口的人就發了話。

    “陳姨說你今天狀態不太對,出什麼事了?”肖念夜話說的直白,聽得遲婉婉也是一愣。

    她反應了幾秒,僵硬的搖搖頭:“我沒什麼事情,陳姨多心了。”

    遲婉婉以爲自己的情緒遮掩的足夠好,卻沒想到早就被陳姨看穿了,還告訴了肖念夜。

    “是嗎?”肖念夜挑了下眉,目光從她乾淨整潔的牀上掃過,“那你大半夜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也是我多心?”

    遲婉婉啞然,半晌說不出話來。

    肖念夜見她神情恍惚,緩慢出聲道:“遲婉婉,你現在住在肖家,名義上掛的是我未婚妻的名號,看在這一點上,你遇到任何麻煩都可以告訴我。”

    他這話什麼意思?

    遲婉婉怔在原地,她看着肖念夜深邃的眸光,像是含着無法言喻的深沉,一剎那,周遭的混亂寸寸消弭,彷彿全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她動了動脣瓣,所有情緒哽在了喉嚨處。

    好半響她才穩住心神,咬脣道:“肖先生多心了,我真的沒什麼事。”

    肖念夜眸光微沉,冷冷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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