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醫院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遲婉婉急匆匆趕往病房,剛到門口,就看見一名護士從杜秀芝的病房裏走出。

    她幾步上前:“護士你好,請問杜秀芝女士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那護士一懵,低聲的道:“杜女士剛剛打完針,現在已經睡下了,並沒有什麼大礙。”

    遲婉婉怔了一下,緊繃了一天的弦鬆懈下來。

    她緩了下心神,又忍不住皺了下眉:“可是剛纔有一名自稱護士的人打電話給我,說我母親突發急症,這是怎麼回事?”

    聽了這話,那護士也變了臉:“這位女士,你弄錯了吧,我們護士站的人,從來沒有給杜女士的家屬撥打過電話啊。況且杜女士她好好的……”

    遲婉婉抿脣,心中的不安再度浮現出來。

    恰在此時,肖念夜從電梯裏走出。

    肖念夜瞥了眼緊閉的病房門,淡淡問:“你母親怎麼樣?”

    遲婉婉轉頭看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反倒是護士,把剛纔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肖念夜聽罷,眸子微眯。

    遲婉婉忽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護士:“對了,你們林護士長呢?”

    “林護士長今天請假沒來。”護士一句話,又讓遲婉婉心裏咯噔一下。

    林舒雅沒來上班,那那個自稱是護士的女人,又怎會用林舒雅的手機打來電話?

    護士很快離去,遲婉婉心裏卻越來越亂。

    她眼裏光亮忽明忽暗,未曾注意,肖念夜已經看了她許久。

    遲婉婉將思緒抽回,抿脣道:“肖先生,我想先進去看一下我母親。”

    說罷着,遲婉婉走進了病房。

    一如護士所說,杜秀芝已經睡熟,且面色如常,哪裏像是“突發急症”的模樣?

    遲婉婉替她掖好被角,眼裏情緒微沉。

    不管那個女人是如何拿到了林舒雅的手機,但那通電話肯定是有問題的。

    借用母親的名義將她引到醫院,對方爲什麼要這麼做?

    看過杜秀芝後,遲婉婉很快出了病房門。

    “肖先生,我……”話說一半,遲婉婉的話語頓住,她根本不知該如何開口。

    門邊的肖念夜眉眼微擡,透出詢問。

    這時,兩人身後響起刑巖的聲音:“夜少,那幾個住院的病人同意配合調查,秦警官現在已經帶人過去了。”

    “嗯。”肖念夜應了一聲,“稍後我過去看看。”

    遲婉婉聽得雲裏霧裏,下意識的問:“肖念夜,你是有什麼事情要忙嗎,要不然我……”

    遲婉婉原本想說自己在這裏等他,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你跟我過來。”肖念夜瞥了她一眼,轉身朝着另一頭走。

    走出幾步,肖念夜察覺到身後沒有動靜,蹙眉偏頭,就看見遲婉婉站在原地出神。

    肖念夜嗓音微沉:“遲婉婉。”

    遲婉婉這纔回神,低頭跟上他。

    醫院的走廊有些安靜,肖念夜的腳步很快停在了一間病房門前。

    透過玻璃,遲婉婉能看見病房裏有幾個人,其中一人她還記得,叫秦淮生。

    片刻,秦淮生從病房門出來。

    “夜少。”秦淮生頷首,眼神瞟了下遲婉婉。

    轉瞬,秦淮生便道:“夜少,我派人覈實了一下,這幾人前段時間的確收到過不明款項,匯款賬戶來自海外,至於……”

    現在走廊裏除了肖念夜和秦淮生,便只剩下遲婉婉,連刑巖都不知道去了哪。

    他們說話又未曾避諱,遲婉婉聽了幾句,便大致明白過來。

    原來病房裏那幾個,就是這些天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說服用了肖氏藥物中毒的人。

    肖念夜會跟她一起來醫院,原來是爲了看這些人。

    而並非,特意擔心她。

    想到這裏,遲婉婉心中微嘲,也沒有再去聽身側的人都說了什麼。

    片刻,她包裏的手機忽然振動了兩下,來電顯示是林舒雅。

    遲婉婉連忙接通,正好,她也有事情想問。

    她瞥了眼正在談話的兩人,起身走出一段距離:“喂,舒雅?”

    肖念夜聞聲,偏頭看了下她的背影,但很快移開。

    話筒那邊傳來的聲音有些嘈雜,叫人辨別不清,遲婉婉以爲是信號問題,邊說話邊朝着走廊盡頭走去。

    醫院陽臺燈光昏暗,遲婉婉走出好遠,才聽見話筒那邊傳出一個聲音。

    遲婉婉怔了下,恰在此時,從暗處衝出一個人影,她還沒來及反應,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她掙扎,卻無果。

    意識陷入黑暗。

    她手裏的手機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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