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一大早,林舒雅便打來了電話。

    “婉婉,今天你得帶着阿姨去醫院複診,千萬別忘了啊。”

    “放心吧舒雅,我記着呢。”遲婉婉笑着道。

    “那好,婉婉,我這邊有點忙,你待會到了醫院記得給我打電話啊。”林舒雅說了兩句話,電話很快被切斷。

    杜秀芝坐在牀上道:“婉婉,其實我覺得用不着複查了,你看我回家這些天,不是一直康復的很好嗎?”

    “那怎麼能行呢。”遲婉婉不贊同的道,“媽,醫生讓複查肯定有道理,我陪着您去看看,心裏也安穩不是?”

    杜秀芝拗不過她,只好答應下來,隨即兩人便出了門。

    沒多久,便到了醫院。

    林舒雅給她們找了間空病房,說道:“鄭醫生那邊有點忙,婉婉,你待會再帶着阿姨過去。”

    “好,謝謝舒雅。”遲婉婉點點頭。

    林舒雅臉上帶着笑:“你跟我客氣什麼啊。”

    林舒雅天性就樂觀,遲婉婉見她心情逐漸恢復,也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心裏也替她覺得開心。

    在病房裏坐了一會,護士很快來通知檢查。

    杜秀芝的身體還沒恢復完全,幾項檢查下來,她臉上也露出了疲憊之色。

    林舒雅便扶着她回了空病房休息,留下遲婉婉一個人等結果。

    病房裏。

    杜秀芝坐在病牀上,拍了拍林舒雅的手道:“舒雅,其實阿姨一直都想跟你說句對不起,只是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你是個好孩子,阿姨連累你了。”

    “阿姨您說什麼呢。”林舒雅輕聲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怪您,也不怪婉婉。”

    “可是阿姨一想到你的手指,心裏就覺得難受。”

    杜秀芝也是看着林舒雅長大,在她眼裏,林舒雅也算是半個女兒,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林舒雅蹲在她身側,溫聲說道:“阿姨,我真沒事,再說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和婉婉是一輩子的好朋友,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杜秀芝紅着眼,輕輕嘆了句。

    林舒雅安慰她兩句,又說:“阿姨,剛纔檢查那麼長時間,您口渴了吧,我去倒點水,您先歇會。”

    說完,林舒雅出門。

    等她端着一杯溫水回來時,剛走到房門前,就看見了遠處一個人影。

    男人西裝革履,神色冷淡,正在跟醫生說着什麼。

    那是……夜少?

    林舒雅心下一驚,腳步也頓在了原地。

    這可太巧了,婉婉今天帶着阿姨回來複查,夜少居然也來了醫院。

    正當林舒雅思索時,遠處正巧響起一個聲音。

    “舒雅,你怎麼站在外面?”

    遲婉婉拿着化驗單,臉上帶着疑惑

    “我出來給阿姨倒點水。”林舒雅說完,話語頓了下,視線又飄向另一邊。

    遲婉婉不明所以,偏頭去看,臉上神色忽的僵住。

    距離綁架事件到現在,她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肖念夜,一時間她還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大概是有所察覺,肖念夜掀眸,遙遙望了過來。

    遲婉婉咬脣,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化驗單。

    而肖念夜只瞥了她一眼,就冷冷收回了視線。

    那模樣,就像是從來不認識遲婉婉這個人一樣。

    遲婉婉鼻尖泛酸,心臟也抽疼的厲害。

    “婉婉,你還好嗎?”林舒雅見她神色不對,輕輕的問了句。

    遲婉婉搖搖頭,她不敢說話,生怕一出口就是哭腔。

    就在這時,肖念夜談完了話,竟徑直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他神色清冷,步履緩慢,甚至給遲婉婉一種,他們從未決裂的錯覺。

    那人越走越近,遲婉婉的呼吸都凝滯住了。

    她忍不住咬了下脣瓣,低低的道:“肖先生……”

    然,寂靜的空氣裏,咫尺的步伐間,肖念夜就這樣面容冷淡地從她身邊走過,連視線都不曾偏移半分。

    一瞬間,就像是有一盆冷水從遲婉婉的頭頂澆下,遲婉婉整個人如墜冰窟。

    好久,她才從僵硬中回神,接着,垂下眼睛,用力地眨去眼底快要破出的水霧。

    “婉婉……”

    林舒雅擔憂的看着她。

    無需多問,她就知道,遲婉婉一定還喜歡着夜少。

    可又是顯然,肖念夜已經決絕地將遲婉婉摒除在他的世界。

    我未忘,你已忘。

    多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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