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是什麼原因，她愈發心不在焉，竟總是想起剛纔宋甜跟着時默琛一起離開的背影。
時默琛之前，不是從不搭理宋甜嗎，怎麼今天，沒有？
“小希，你是不是有心事啊？”紀南梔見墨寧希神思恍惚，不禁柔聲問。
墨寧希趕忙道，“沒事，紀阿姨，你不是想買幾套衣服嗎，我帶你去那邊看看。”
紀南梔想了想，還是沒有追問。
大半日逛下來，紀南梔面上也露出疲憊。
墨寧希溫聲說：“紀阿姨，今天也不早了，要不我先送您回家休息吧，等改日我再陪着您出來。”
“好。”紀南梔笑着點頭。
兩人出了商場，驅車離開。
就在她們上車之時，馬路對面卻有一人，遙遙望了過來。
那道目光緊盯着她們，直到車輛絕塵而去。
馬路對面的人其實是遲婉婉，她其實是出來面試的。
杜秀芝身體一天天好轉，她便想着，重新找份工作，好維持家裏生計。
可誰知，她剛面試出來，竟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大概是愧疚使然，她遠遠看見紀南梔，手腳就開始發涼。
記憶好像又回溯到了那天，肖念夜冷着臉，失望的對她說，不想再見到她。
遲婉婉咬咬脣，臉色也開始發白。
她欠肖家所有人一個道歉，可不是所有事情，道歉就能解決。
況且，她也沒什麼臉面去說這句話了。
遲婉婉垂下眼簾，眼底籠上黯然。
她其實也記得墨寧希，那個能幹漂亮，與肖念夜青梅竹馬的女孩。
大概也只有那樣的女人，能配的上肖念夜吧？
遲婉婉立在原地了久，轉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另一邊。
墨寧希驅車來到了肖家老宅。
下了車，紀南梔笑着說：“小希，晚上留下來喫飯吧，正巧你夜哥哥也回來。一會給耀辰打個電話，讓他也過來。”
墨寧希正想說話，手機卻先一步響起。
她歉意的道：“不好意思紀阿姨，我先接個電話。”
說着，她走遠幾步接起。
聊了幾分鐘，墨寧希掛斷電話，衝着紀南梔道：“紀阿姨，我今天不能留下喫飯了，我公司臨時有點急事。”
“那還是工作重要，你快去吧。”紀南梔笑笑，“等改天，你和耀辰再一起過來。”
墨寧希離開後，紀南梔便進了屋。
沙發上，肖祈然正靜靜翻着雜誌，聽到門邊動靜，掀眸看了過來：“回來了。”
“嗯。”紀南梔應聲，走到他身邊坐下。
“我剛纔好像聽見小希的聲音。”肖祈然合上雜誌。
紀南梔道：“小希送我回來的，只不過公司臨時有事，先走了。”
肖祈然凝眸看着她的神色，沒再出聲。
半晌，紀南梔脣瓣溢出一聲輕嘆：“祈然，我還是擔心夜夜，你說都這麼久了……”夜夜還沒放下。
她話沒說完，肖祈然卻能猜到。
他握住紀南梔的手，淡聲道：“放心，夜夜自有分寸。”
客廳裏的談話聲靜了下去。
入了秋，院子裏的草木也都開始枯黃，葉子零星的快要掉光。
日暮西垂，肖念夜倒是回來了。
自從肖祈然和紀南梔回國後，肖念夜每週都會抽出兩天時間，回來陪父母喫飯。
餐桌上，紀南梔一直在爲肖念夜夾菜。
“夜夜，你平時工作忙，喫飯可不能馬虎。若是沒什麼緊急處理的文件，就別再公司熬到半夜了。”
“媽，我知道。”肖念夜淡淡應聲。
“你知道什麼？”紀南梔沒好氣的道，“陳姨都給我打過好幾次電話，說你在公司一待就是大半夜，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喫得消……”
一頓飯，就在紀南梔的叮囑聲中結束。
紀南梔累了一天，喫過飯，便上樓去休息。
而肖祈然則是對着肖念夜道：“夜夜，你跟我過來。”
父子倆進了書房，不知聊了些什麼，半個多小時後，書房門纔打開。
肖念夜沒有留在老宅過夜，而是驅車趕回了別墅。
街上路燈通明，肖念夜輕輕按了兩下眉心，偏頭去看車窗。
冷風吹落路邊的葉子，顯得格外肖瑟。
恍惚之間，肖念又想起件事。
那天他路過市立醫院，恰好有個關於藥物供應的合作要談。
誰料……卻碰見了遲婉婉，肖念夜當時知道遲婉婉在看自己。
他還記得，那一句散在空中的……肖先生……
彷彿如昨。
卻已如塵，消逝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