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的小女嬰乖巧可人，看的紀茶芝心都化了。
她忍不住嘟囔道：“夜夜這個不爭氣的，婚姻大事一點都不着急，我都催了這麼多回，他權當沒聽見一樣。”
秦夫人笑笑，溫聲開口：“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年輕人的事兒啊，就算着急也沒用。”
話音剛落，玄關處就傳來動靜。
秦淮生邊進門邊道：“媽，我回來了。”
秦夫人笑笑：“淮生你回來了，快過來打個招呼。”
“肖夫人。”秦淮生走到沙發前，朝着紀茶芝禮貌的道。
紀茶芝笑着頜首。
秦淮生掃了一圈，又道：“媽，爸和大哥大嫂呢？”
“你爸和你大哥在書房談事情，你大嫂身體不舒服，我讓她先去睡了。”說着，秦夫人笑道，“還好有肖夫人過來陪我，還能幫我看看孩子，否則我都快讓你這個小祖宗給愁死了。”
頓了下，秦夫人又問：“淮生，今天警局很忙嗎，怎麼回來這麼晚？”
“有個新案件。”秦淮生說着，視線不動聲色的掠過紀茶芝。
紀茶芝倒是沒察覺，只抱着懷裏的女嬰道：“她是不是困了啊，我看她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玩了一天，也該累了。”秦夫人笑着說了句。
很快，秦夫人帶着紀茶芝上樓，兩人準備先把孩子哄睡。
秦淮生坐在沙發上，沒多久，門鈴聲突然響了。
秦淮生起身，開了門，微微怔了下：“夜少？”
“秦警官。”
肖念夜衣襟上還沾染着些許寒意，他朝着秦淮生頜首：“我來接我母親。”
“肖夫人跟我母親在樓上，待會才能下來，夜少先進來坐吧。”秦淮生錯開一步。
肖念夜應聲進門，兩人在沙發上坐定。
就在這時，秦淮生的手機響了。
他掃了眼屏幕，並沒有起身避開，而是隨手按下了接聽鍵。
“遲小姐，你好。”
幾個字音落地，肖念夜掀了下眸，眼底漆黑如墨。
話筒那邊不知說了些什麼，秦淮生的臉色微微凝重：“我知道了，遲小姐，短信暫時不要刪，麻煩明天你帶着盒子來警局一趟，有線索及時通知我……”
五分鐘後，通話被切斷。
秦淮生剛放下手機，就察覺到了肖念夜深幽探究的視線。
肖念夜的眸光幾不可聞的閃爍兩下，搭在膝蓋上的指尖也縮了縮。
“我懷疑上次遲小姐被下迷藥一案，背後主使另有其人，因爲最近遲小姐又收到一些恐怖血腥的快遞和恐嚇短信，所以我猜測，這兩起案子應該是同一人所爲。”
頓了下，秦淮生又道：“雖然目前爲止，遲小姐還沒有受到人身上的傷害，但難保將來會不會有更大的危險。”
秦淮生想了想，又從手機中調出一張照片，正是跟遲婉婉長相相似的那顆假人頭模型。
隔着屏幕，都能察覺到滿滿的惡意和怨毒。
一瞬，肖念夜的神色徹底冷冽下來……
大約二十分鐘後，紀茶芝才和秦夫人有說有笑地下樓。
紀茶芝看見肖念夜先是愣了下，隨即恍悟道：“瞧我，光顧着逗孩子玩了，都忘了讓你來接我的事了。”
母子倆很快跟秦家人道了別，車輛緩緩離開秦家。
紀茶芝還惦記着秦家乖巧的小女嬰，絮絮叨叨說了半天。
肖念夜靜靜聽着，偶爾被點到名字便附和兩句。
車輛行駛半程，紀茶芝突然道：“夜夜，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肖念夜眸光閃了閃。
紀茶芝說：“你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即便是公司有事，你也不會是這副模樣，既然不是工作上，難不成……是感情上的問題？”
車廂靜了許久，直到車輛駛去肖家老宅，肖念夜才淡淡出聲：“媽，到家了，您也累了一天，今晚記得早點休息。”
“你不許轉移話題。”紀茶芝打斷他，皺着眉道，“最近這段時間，我一跟你提起感情問題，你不是說自己有分寸，就是壓根不接我的話。”
紀茶芝見他沉默，忍不住輕嘆一聲，幽幽的問：“夜夜，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放不下那個女人？”
肖念夜淡聲：“媽，您多心了。”
紀茶芝動了動脣瓣，似是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出口。
片刻，肖念夜跟父母道了別，驅車回了別墅。
到家後，他下車，靜靜地點燃一支菸。
冷風裏，煙霧被吹散，卻吹不散肖念夜眼底的深暗。
墨名之間，他腦中愰過一張臉，情緒複雜又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