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彤按了好幾遍門鈴,門扉才被人從裏面打開。
“玉書……”
她剛一開口,視線落到對面女人的臉頰上,尾音驟然變了調:“玉書姐,你的臉怎麼回事?”
柳玉書臉上的神色,此時已經不能單單隻用“憔悴”來形容了,她眼眶紅腫,眼角泛青,臉頰還帶着清晰明顯的巴掌印。
一看就知道,是被家暴過。
昨個柳玉書突然發來短信,說是卓明澤找上門來了。
段嘉彤思來想去,愈發覺得,卓明澤出現,肯定就是墨寧希從中搗鬼。
她心裏惦記着,偏生今早祝敏不准她出門拉着她去跟人談合作,又正巧在餐廳碰見了墨寧希,她就忍不住撒了一通火。
好不容易等到飯局結束,她急匆匆的跑來找柳玉書,卻沒想竟看見這副場景。
“是不是卓明澤那個人渣,又對你動手了?”段嘉彤咬牙切齒的道,“他怎麼敢這麼欺負人,他在哪,我要去找他算賬。”
說着,段嘉彤就衝進門。
客廳裏的東西散落一地,玻璃碎片都沒來得及收起。
她越看越氣,剛想朝着二樓走,身後就傳來女人啞的聲音。
“別去了嘉彤,他不在家。剛剛喝了酒,現在不知道跑去哪了。”
柳玉書顯然剛剛哭過一場,說完話,眼裏溼意更重。
卓明澤,也就是她現在的丈夫,幾年前舉家移民到國外,柳玉書也是那時跟他認識的。
他追求柳玉書時,表現的風度翩翩、深情款款,柳玉書喜歡被人捧着的滋味,心裏卻又惦記着時默琛,便一直跟這個人保持着若即若離的曖昧。
後來她挽回時默琛未果,一個人失望出國,這個時候卓明澤卻依舊陪在她身側不離不棄,柳玉書便嫁給了他。
誰知婚後一切都變了樣。
卓明澤的控制慾極強,並且好賭、酗酒,甚至還有暴力傾向。
尤其是,他對柳玉書惦記着時默琛這件事情非常不滿,久而久之……那些隱藏在浮冰之下的負面因素,也層層破出水面。
這個時候,柳玉書已經來不及抽身了。
每當她忍無可忍提出離婚,卓明澤就用暴力,逼迫她不敢再提此事。
她好不容易千里迢迢回到國內,爲的就是擺脫現任丈夫,可結果並不遂人意。
她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段嘉彤看的更心疼了,忍不住低低喚了句:“玉書姐……”
“玉書姐,我們報警吧。”段嘉彤道,“你身上的這些傷,就是卓明澤家暴的證據。屆時一口咬死要離婚,肯定有辦法跟他斷絕關係。”
柳玉書苦笑一聲:“嘉彤,你還不明白嗎?卓明澤剛來帝都,就能查到我的住址,說明肯定有人給他暗中提供幫助。能辦到這件事情的人,屈指可數。對方擺明了是不想讓我有好日子過。我想離婚,恐怕沒那麼簡單。”
“墨寧希這個賤人,一定是她!虧我今天去找她質問的時候,她還故作清高無辜,這女人簡直太歹毒了。”
一聽這話,段嘉彤當即罵開,她氣鼓鼓的握着柳玉書的手:“玉書姐你放心,這委屈你肯定不會白受,她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一定會遭報應的。”
柳玉書垂着淚,配上她臉上的傷痕,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想了想,段嘉彤道:“玉書姐,實在不行,我們去找默琛哥幫忙吧。讓他幫你和卓明澤離婚,他肯定不會不管你。況且,若是他知道了墨寧希如此歹毒的心機,肯定就不會再被她蠱惑了。”
“這……”
柳玉書臉頰帶淚,神色透出幾分遲疑。
其實關於卓明澤跑來帝都,她倒是覺得,以墨寧希那麼高冷的性子,不一定會做出這種事情。
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想,卻不願去驗證,準確來說……是不敢……
這時,客廳忽然有手機鈴聲響起。
段嘉彤掃了眼來電顯示,有些不耐煩的接起:“喂,媽?”
“嘉彤,你在哪?”祝敏的語調冷冰冰,細聽之下還帶着一絲壓不住的怒意。
段嘉彤一愣:“我在玉書姐家,怎麼……”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祝敏打斷:“你現在給我馬上回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被這麼命令,段嘉彤多少有些不樂意:“媽,我還沒跟玉書姐說完話呢,你這是做什麼啊?”
“做什麼,我倒是想問問你幹了什麼?”
祝敏壓制不住怒火,厲聲喝道:“就在剛纔,好幾位跟段家正在接洽合作的企業全部要求撤資,我求了好半天才有人告訴我,是你得罪了人,惹得時氏集團親自下場,明擺着要斷我們家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