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緩緩停在路邊,時默琛繞過半圈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握着墨寧希的手將她帶下車。
墨寧希回身抱起梵星,語調輕快:“默琛,剛纔那幾個想法,我還是覺得第一個比較好,你怎麼看?”
“嗯,我也覺得不錯。”時默琛替她整了下衣領,脣角含笑,“外面風涼,外面先去包廂再慢慢說……”
說着,便攬着她朝餐廳走。
兩人都未曾注意,不遠處還停了一輛車,裏面有雙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他們。
直到相攜的兩道人影消失在餐廳門口,柳玉書才咬着脣瓣,手指微縮。
其實她比那兩人來得早,只是一直不願下車,誰成想就是猶豫這幾分鐘,就讓她看見了這一幕。
原本她見時默琛從駕駛位下來時,心中還歡喜了下,結果下一秒,就見他從副駕駛帶下一人,動作溫柔,彷彿是在對待捧在手心裏的寶貝。
她直勾勾看着,不遠處兩個人立在車旁說了兩句話,滿眼都是笑意,女人懷裏的貓乖巧安分,單是看着,都令人豔羨這一對眷侶。
柳玉書心裏的嫉恨立刻生根,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從未見過時默琛這副模樣,即便是當初兩人在一起時,他也不曾對自己露出如此寵溺的眼神。
縱然早就知道,時默琛心裏已經有了別人,可此時她心裏還是忍不住發了瘋的嫉妒。
無論是跟默琛旁若無人的說着悄悄話,還是大庭廣衆之下恩恩愛愛……這些原本都是她應該得到的東西纔對!
墨寧希那個賤人,她憑什麼鳩佔鵲巢?
柳玉書的眼睛越來越紅,透出大片的紅血絲來。
她平復了好半天心情,才白着臉下車。
等她根據短信,找到包廂號時,門一開,男人不耐煩的聲線便傳入耳畔。
“你怎麼這麼半天才到,跟我喫個飯就這麼委屈你?”
室內的男人穿的光鮮亮麗,容貌也算英俊端正。
柳玉書扯了下脣角,放輕聲線:“明澤,我出門時收拾的有些慢,你別生氣。”
對面的男人,便是她的丈夫——卓明澤。
也是柳玉書無比憎恨,心心念念,巴不得他去死的人。
卓明澤擺擺手,沒有理會她,而是低頭去看手機。
柳玉書脣瓣微抿,眼神晦暗。
自從卓明澤找來帝都,她就整日擔驚受怕,生怕惹了對方不悅,又會招來一頓毒打。
然而比起家暴,柳玉書更怕的,是卓明澤會帶她出國。他們兩個目前還是合法夫妻,她無法拒絕。
一旦她被逼跟着卓明澤走,那便意味着重新回到噩夢中。
這段時間,卓明澤不知在帝都找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連家都很少回了,也沒在提起出國的事情。
但不曾真正擺脫這個人渣,柳玉書依然會日日心中忐忑。
她一定要想辦法,儘快跟卓明澤離婚。
只是前幾次她提出離婚,都被暴打了一頓,她現在壓根不敢、也不能在卓明澤面前表現出任何想要離婚的意圖。
她咬咬脣,看着對面男人,試探性的開口:“明澤,我見你這些日子一直比較忙,是工作上的事情嗎?”
卓明澤瞥她一眼:“跟你無關,不該問的別問。”
柳玉書眼眶泛紅,有些委屈的開口:“明澤,我沒有別的意思,畢竟我們是夫妻,我連關心你都不行嗎?”
“你還知道我們是夫妻?柳玉書,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偷偷跑回國內,其實是惦記着你以前的老相好。”
卓明澤冷笑一聲,“我聽說時默琛現在都已經有了女朋友,訂婚請柬都發了出來。你一個有婦之夫還恬不知恥的想去勾搭,賤不賤?”
這幾句話尖銳無情,生生將她心裏那些不堪的想法揭露。
柳玉書臉色唰的慘白,縮在桌下的雙手緊握成拳:“明澤……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你這幅模樣我見多了。”
卓明澤起身,擡手捏住她的下巴,眯着眼道:“柳玉書,你私下跑回帝都,這筆賬我留着慢慢跟你算。若是讓我發現,你揹着我在外面勾搭其他男人,我絕對跟你沒完!”
柳玉書徹底說不出話來,因爲她知道,卓明澤說的絕對不是假話。
如果真讓她發現,自己對默琛不死心,一定會被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卓明澤說完話,便隨手將她甩開,冷冷拋下一句:“我去打個電話,你自己安分待着。”
對面男人很快出了門,包廂裏的溫度和暖。
柳玉書卻只覺得,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