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裏,祝敏的聲音溫柔,還帶着一絲歉意:“嘉彤,我和爸爸最近真的很忙,還得過幾天才能回去。你放心,我給家政阿姨打了電話,她明後天就能回去……”
“行了媽,我知道了,沒別的事情我掛了。”
段嘉彤將她話語打斷,語調生硬不耐。
“嘉彤……”
祝敏輕喚了聲,卻說不出責備的話來。
原本她和丈夫想着,初來帝都過得第一個新年,想陪着嘉彤,一家人開開心心的過。
誰知過年前兩天她和丈夫突然出差,直到今個還沒趕回去。大過年的日子,人家都團團圓圓,偏偏嘉彤只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她心有埋怨也是正常。
想到這,祝敏又放輕聲音:“嘉彤,媽答應你,等過段時間公司的情況有好轉,我和你爸就帶你好好出去玩一圈。你一個人在家,要記得按時喫飯,錢不夠了跟媽說。”
她叮囑了一堆,段嘉彤隨口應了兩句,一副不願吱聲的模樣。
祝敏知道她心裏有氣,嘆息了一聲,又叮囑兩句,這才掛了電話。
通話一結束,段嘉彤就將手機丟開,咬着脣瓣,滿臉的不樂意。
每次都是這樣,說好了要陪她過年,可到頭來還是工作最重要。
這些話,她從小到大,都不知聽了多少遍。
她氣不過,抓住牀上的枕頭,一把丟到地上。
好半天,她才平復下心情,起身去拿外套,徑直出了門。
不到一個小時,車輛停在柳玉書家門口。
她按下門鈴,沒多久便有人來開門。
“玉書……”她擡眼,話還沒說出口,臉色驟然一變,“玉書姐,你的臉怎麼回事?”
門內,柳玉書聞言,下意識擡手,捂住自己紅腫的臉頰。
可就算遮住傷口,她哭的泛紅的雙眼,也是遮擋不住的。
她搖搖頭,聲線沙啞的不像話:“別問了嘉彤,我求求你,別問……”
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看的段嘉彤心疼的不得了。
一進門她纔看見,客廳裏凌亂不堪,好幾個碎掉的酒瓶還沒來得及收起。
段嘉彤咬牙:“玉書姐,是不是卓明澤那個人渣他又欺負你了,你臉上的傷是不是他?”
“混蛋!”段嘉彤怒罵了句,“他現在人在哪?樓上嗎,我非要好好教訓不可。”
“別,嘉彤。他不在樓上,剛剛出去了。”柳玉書擡手抓住她的衣角,滿臉淚痕的搖搖頭。
她這一擡手,衣袖便滑落幾分,露出手臂上大片淤青。
段嘉彤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抓住她手腕:“玉書姐……這也是那個王八蛋打的?”
柳玉書縮了下手腕,眉眼帶着苦澀。
“玉書姐,你怎麼就任由他打你,他這是犯法,他憑什麼啊!”
段嘉彤心疼的不得了,她前幾天因爲父母爽約,心裏一直都不太痛快。
原本她是想來找柳玉書,可又怕來了會撞見卓明澤那個倒黴東西,免不了會起衝突。而僅僅是幾天沒見,柳玉書便被欺負成這個樣子。
柳玉書只顧垂淚,話也不說。
段嘉彤咬咬脣,音量放輕:“玉書姐,你臉上的傷得塗藥才能好,身上也是,我先送你去醫院吧。”
“我不想去醫院。”柳玉書搖頭,“我總覺得那地方冷清的很,待久了叫人心裏很壓抑……”
一聽這話,段嘉彤心裏更加酸澀。
她記得年前柳玉書因爲發燒進了醫院,住了好些日子,都是她一直陪着。
玉書姐就孤零零的躺在病牀上,昏迷的喊着默琛哥的名字,而那時,默琛哥正忙着跟墨寧希訂婚!
她看不過柳玉書傷心欲絕,便跑去了訂婚宴現場,想求默琛哥來看看玉書姐,可她不光被攔在門外沒見到人。
當天……段氏集團的生意,就丟了好幾個,連她母親都氣到昏迷。
她心裏氣憤默琛哥無情,一邊替柳玉書委屈,一邊自己心裏也酸澀的難受。
甩開雜念,段嘉彤又說:“沒關係玉書姐,不去醫院就不去,你跟我回家,免得卓明澤回來繼續爲難你。玉書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擺脫這個人渣,叫他不再糾纏你!”
沒幾分鐘,段嘉彤便火速幫她取來外套,兩人雙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