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崔夫人都會來拜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餘秋說道:“我想着大概是你來了,沒想到竟叫我猜着了。”
崔夫人也笑:“原本應該早點的,只是上午有親戚來拜訪,便耽誤了。”
其實餘秋和崔夫人結識,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餘秋懷着孕,沈氏正值上升期,沈致遠整日忙的焦頭爛額。
有次餘秋實在悶得慌,想出門在附近走走,沒帶手機,也沒叫家裏阿姨跟着。誰知她走到半路突然覺得肚子疼的厲害,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多虧崔夫人路過,將她送到了醫院。
那時沈崔兩家並無交集,崔氏也剛剛起步,崔夫人也只是在宴會上遠遠見過餘秋。
後來出了這件事情,沈致遠爲了表示謝意,特地給崔氏搭線了好幾單大生意,幫助崔氏集團在帝都站穩腳跟,一來二去,兩家這纔算熟絡起來。
“沈夫人好。”一旁的崔雨欣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
餘秋偏頭,笑意溫和:“一段時間不見,雨欣又變漂亮了。”
“你快別誇她了,我看再誇兩句,這孩子能飄到天上去。”崔夫人笑道。
“媽,哪有您這樣的啊。人家女兒被誇,都歡喜的不得了,您怎麼還在沈夫人面前拆我的臺啊。”崔雨欣佯裝生氣,抱着崔夫人的胳膊晃了晃。
笑着說了兩句話,崔雨欣眼神轉了一圈,似是不經意的問:“沈夫人,我怎麼沒見安情啊,這纔剛過完年,她不會就忙着工作去了吧?”
“安情和伊然出門玩了,年前她們就在商量,我想着反正公司不忙,又有致遠在,便隨着她們了。”餘秋答道。
崔雨欣眸光閃了下,“是嗎,我倒是從來沒聽安情提過,那她們去哪了啊?”
“好像叫什麼桃江市,不光是安情和伊然,還有安情的幾個朋友,他們是一起去的。”
“朋友?”崔雨欣心裏咯噔了下,放輕聲音,試探性的問,“那您知道,是安情的哪位朋友嗎?”
她話音落,崔夫人輕微蹙眉,不贊同的瞥她一眼。
崔雨欣恍若不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餘秋。
餘秋好歹比她多活了二十幾年,焉能看不出,她問這句話的語氣神色都不太對勁。
她笑了下,不動聲色的道:“這我倒是不知道,安情只說跟朋友出去玩,我也沒過多詢問。”
沈安情去哪她倒是沒興趣,可她就是好奇,餘秋口中……沈安情的那幾位朋友,總不可能是墨總吧?
她捏捏指尖,忍不住在心裏自我安慰。
許是她想多了,墨總的性子,怎麼可能隨便跟別人一同出門玩樂。
就算他對沈安情有微弱的興趣,也斷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壓下心底紛亂,嘴上又笑道:“這幾日,我也正愁待在家裏無聊,本來想找安情說說話,誰知她竟出門了。早知道她要出去玩,我就該讓她帶上我一起呢。”
餘秋溫柔笑笑,模棱兩可的道:“沒關係,以後總有機會。”
崔雨欣心不在焉,自然看不出她態度有了輕微的轉變。
反倒是崔夫人,忍不住抿住脣瓣。
她勸也勸了,罵也罵了,可雨欣她……就是惦記着墨家那位不肯罷休。
崔夫人知道,墨氏那樣的地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肖想。況且上次墨氏拒絕雨欣生日宴的邀請,態度就已經擺的很好明確。
墨總對雨欣,壓根沒什麼興趣,可沈安情不同。
崔夫人雖然從不參與公司的事情,但與人私下聚會,總能聽見有人討論,關於墨氏總裁和沈家千金的一些流言蜚語。
都說空穴不來風,連她聽了,都覺得這兩人之間多少有些曖昧。
然而雨欣卻鑽了牛角尖,暗自將沈安情當成了競爭對手。
她不想讓女兒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更不想貿貿然……因此開罪沈家。
說白了,崔氏能在帝都站穩腳跟,多虧沈氏一路扶持。
現在沈家的女兒,又跟墨家有些關聯,萬一這兩人真成了,雨欣一時糊塗,做出些錯事,屆時想要收場都難。
崔夫人在這邊爲女兒殫精竭慮,她哪裏知道,崔雨欣其實早就在暗地裏,違揹她的意願,算計了沈安情好幾次。
母女倆在沈家坐了小半天,直到傍晚才告別離去。
餘秋將兩人送出門,看着崔雨欣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崔家這個小姑娘,跟以往好像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