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車輛駛入崔家院落。
一下車,崔雨欣就進門,直奔樓上走。
“站住!”
這時,她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微沉的聲音。
崔雨欣咬脣,捏捏掌心偏頭:“媽,您叫我還有事?”
“我怎麼不知道,你何時還會畫畫了?”崔夫人走到沙發前坐定,掀眸看她。
“我只是……小打小鬧罷了……”
她本想搪塞過去,誰知話說一半,崔夫人就狠狠拍了下桌子。
“撒謊!”崔夫人怒道,“我是你母親,沒人比我更瞭解你。別說是學畫畫,之前讓你陪我出門看個畫展,你都覺得無聊,怎麼可能突然跑去畫畫?”
話語被揭穿,崔雨欣脣瓣咬的更緊。
崔夫人說:“我問你,你之前暗地裏高價買畫,到底是爲了什麼?”
“媽,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是突然對畫感興趣了而已,還能爲了什麼。”崔雨欣別過臉。
“我若沒記錯,你拿回來的那兩幅畫,落款都是S。而你又在外面,對外宣傳說自己就是畫師S本人,你真當我看不出來你想要幹什麼嗎?”
崔夫人話語更怒,“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叫冒名頂替!若是事情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看待我們崔家?”
崔夫人氣的不清,崔雨欣一時也不敢接話,垂着頭捏起衣角。
緩了兩口氣,崔夫人又說:“之前秦氏慈善晚宴,墨家那位拍下了一幅畫,你如今暗地購畫,又在墨總和墨小姐面前自稱畫師S,想必……也是爲了墨總吧。”
“媽……”崔雨欣低低喚了句。
“雨欣,你就那麼喜歡他,這麼糊塗的事情也做的出來。我不是再三告訴過你,你跟墨家那位根本就不合適,你還是……”
“媽,我就不明白了,我跟墨總到底哪裏不合適了?”
聽到一半,崔雨欣忍不住打斷她:“我好不容易努力坐上公司副總的位置,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跟墨總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墨氏的確優秀,可我崔家好歹也是帝都數得上名號的企業。況且我從不覺得,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配得上墨耀辰!”
崔夫人氣的頭疼,她就不明白了,雨欣自幼聰慧,可怎麼偏偏遇上這事,就死活想不開了呢?
她嘆口氣:“雨欣,媽知道你一時半會放不下,可墨總既然對你無意,你這麼執着又是何苦呢?”
崔雨欣捏捏指尖,脣瓣輕抿,“媽,我的感情問題,我自己會解決,您不用替我操心。還有畫師身份的事情,我也自有辦法,我先上樓了。”
說完話,不等崔夫人開口,她就快步轉身上樓。
客廳裏,崔夫人按着眉心,嘆息聲更重。
另一邊。
喫過晚飯,沈安情便回了房間。
她洗漱完,剛從浴室出來,就聽見有敲門的動靜。
她走上前開門,微微一怔:“媽,這麼晚您還沒休息,找我有事?”
“是啊。”餘秋點點頭,進了門,道,“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今天伊然說的話不太對勁。安情,崔家那個小姑娘……不知道你會畫畫這件事情吧?”
“許是不知。”沈安情輕輕應了句。
“也對,她若是知道,又怎麼會……”
頓了下,餘秋眉心更緊:“可我還是不明白,你說她好端端的,幹嘛要藉着你的身份在外招搖,這行爲未免有些……登不上臺面。”
不是餘秋說話刻薄,事實本就如此。
若那位叫S的畫師她不認得,事情便也罷了,可S偏偏是她女兒啊。
一想起這茬,再想起崔雨欣承認身份時臉上的笑意,便越發覺得不舒服,似是什麼寶貝被人搶走了一樣的感覺。
“媽,您也不必太過憂慮,身份這東西,不是旁人想頂替,便能頂替的了。她想借,也要把看我願不願意。”沈安情語調輕描淡寫,顯然沒怎麼在意這事。
“我也不是憂慮,只是心裏……總覺得憋得慌。”餘秋說,“我怎麼也沒想到,崔雨欣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母女倆說了幾句話,餘秋便道:“罷了,既然你心裏有數,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天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媽您也是,早些休息。”
將餘秋送出門,沈安情這纔回到牀邊,去拿牀頭櫃上的書。
還沒翻幾頁,便又有敲門聲響起。
唐伊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安情,你睡了嗎?我進來了啊。”
見門外走進的人,沈安情放下書本,疑惑問:“這麼晚,你怎麼還不睡?”
“當然是睡不着啊。”唐伊然勾勾脣角,神祕兮兮的道,“再說,我還有個八卦跟你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