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估算着他差不多快結束，五分鐘前剛發了短信來。
墨耀辰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而是出去打了個電話。
這通電話沒打多久便結束，他收起手機，朝着小希給的包廂號走。
剛穿過拐角，耳畔忽然有道聲音響起。
“墨總！”
女人一臉驚喜，脣邊掛着溫柔笑意。
墨耀辰擡眼，視線輕飄飄的掠過，神色寡淡，彷彿不認識這人一般。
崔雨欣捏捏指尖，脣瓣輕抿。
她對面的人來回看了眼，疑惑出聲。
“墨總和崔總，認識？”
說話的男人姓鄭，也是墨氏的合作商，剛剛飯局才散場，出門就碰見了崔雨欣。
聞言，崔雨欣調整了笑意，正想開口，一道清冽的聲線卻率先落地。
“不熟。”
墨氏總裁，向來說一不二，他說不熟，就是真的不熟。
崔雨欣臉上的表情微僵，笑意也勉強起來，她咬了下脣，挽尊一般補充：“我之前曾研究過一個方案，與墨總聊過幾句。不過墨總日理萬機，不記得我也正常。”
話音落地，她指尖縮得更緊。
“原來是這樣啊。”鄭總笑了下，“我剛想起來件趣事，上次衛總的宴會上，我曾聽人說過，崔總不光工作上能力出衆，就連畫畫也很厲害，甚至在畫壇小有名氣。聽說之前墨總在慈善晚宴上拍下的作品，就是出自崔小姐的手筆呢。”
鄭總原也只是隨口一提，說個熱鬧。
誰知他話音落地，墨耀辰眉心蹙起，眸光頃刻冷冽。
崔雨欣還不曾察覺，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羞澀：“我也只是隨便畫畫，未曾想到這麼巧，作品能得墨總欣賞，是我的榮幸。”
她這般謙虛，若換了旁人聽去，少說也要誇讚兩句。
可墨耀辰卻扯了下脣角，笑意不達眼底，反而破碎出一層冰晶來。
一旁的鄭總敏銳察覺到他情緒有異，將滾落到脣邊的話吞了回去。
崔雨欣瞥見他的神色，心裏也咯噔一下，剛露出的笑意收斂，多出幾分不安來。
走廊寂靜了一瞬，男人寒冽的聲線翩然落地。
“不巧。”
墨耀辰居高臨下的看她，薄脣溢出幾個字音：“畫師S，我認得。”
短短几個字眼落下，崔雨欣愣了兩秒，大腦忽然嗡的一聲，臉上血色全消。
她整個人如墜冰窟，滿眼的不可置信。
她分明都打聽好了，墨總根本不知道S是誰，她纔敢打這個主意。
可眼下墨總這句話，豈不是相當於，她之前所有的鋪墊都成了笑話？
怪不得她上次對墨耀辰說起，自己就是S，對方卻不理會他。
原來那個時候，墨耀辰就知道她是假的……
崔雨欣慌了神，顫抖着脣瓣，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一邊的鄭總也有些懵，他剛纔剛說完，崔雨欣就是那位畫師，而她本人也承認了。
可下一秒，墨總卻說他認得那位畫師……
他細細思考了下幾人的對話，再看崔雨欣難看的臉色，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
難不成……這位崔小姐，從頭到尾都在說謊？
否則墨總說完話，她怎麼會是這樣一副難看錶情。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謊言，未免有些太過拙劣不堪了。
這時，崔雨欣也終於回過神來，顫抖着聲音開口：“不是這樣的，墨總你聽我解釋……”
墨耀辰恍若未聽見，冷冷掠過她朝前走。
鄭總也覺得，眼下的情形他不適合繼續待在這，連忙找了個藉口告辭離開。
崔雨欣那還顧得上什麼鄭總，她快步上前去追墨耀辰，伸手想去抓對方衣角，卻被男人冷着臉避開。
她咬着脣，紅着眼眶說：“墨總，這其中真的有誤會……我沒有想要故意騙你的。我只是……只是太喜歡你了，所以纔會做出出格的舉動……”
“讓開。”墨耀辰神色露出不耐，冷冷瞥她。
對上他冷冰冰的眸子，崔雨欣終於崩潰，忍不住哽咽着說：“墨總，我那麼喜歡你，你就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明明我樣樣都不比沈安情差，你爲什麼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只是想跟她公平競爭而已，這也有錯嗎？”
她努力許久，就是爲了給墨耀辰留個好印象，如今事情被揭穿，整個人都沒了方寸，大顆的眼淚往下落。
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早就心軟。
墨耀辰卻只眯了下眸，眼尾劃出一抹嘲弄：“冒名頂替，這就是你所說的公平競爭？”
頓了下，他瞳底的墨色大片散開，幾個輕飄飄的字音翩然落地。
“況且是誰說……她需要跟別人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