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

    崔雨欣趾高氣昂的留下幾句話,便揚長離去。

    門扉關閉的那一剎,嚴詩詩臉上的表情徹底陰沉下來。

    她拿起身前杯子,狠狠朝着門口的方向砸去。

    呸!

    她算是看出來了,崔家這位大小姐,裝的一副溫柔善良的模樣,可心裏面比誰都髒。

    當初崔雨欣假模假樣的接近她,無非是看在她和沈安情有過節。

    她的確嫉恨沈安情,畢竟當初若不是沈安情,她也不會落得個人人喊打的地步。

    可這卻不代表,她會甘心受崔雨欣擺佈!

    這時,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看清來電顯示,正欲拿起手機的動作頓住,反而起身,輕輕撫了下裙襬。

    鈴音響了幾十秒便截止,靜了沒兩分鐘,再度響起。

    嚴詩詩勾了勾脣角,這纔將電話拿起:“喂,高先生?”

    “嚴小姐怎麼才接電話,是有事情在忙嗎?”

    “沒什麼,我只是不太舒服,剛纔睡着了,不好意思啊。”

    嚴詩詩這邊話音剛落,高睿銘的聲音就從話筒裏傳來:“不舒服?嚴小姐怎麼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

    聽着男人關切話語,嚴詩詩脣角弧度也越來越深。

    沒人比她更清楚,如何引起一個男人的同情關心。

    她當初能勾的齊越團團轉,不惜放棄未婚妻,自然是有些手段。

    其實嚴詩詩結識齊越,完全是個巧合。

    她故意整成跟沈安情相似的容顏,完全是衝着墨總去的,這點連崔雨欣也不知曉。

    崔雨欣只以爲她是想給沈安情找不痛快,可她想的要更深遠些。

    她若能利用這張臉,勾搭上墨總,那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不重要。

    可惜她嘗試過,失敗了。

    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選擇先吊着高睿銘。

    就算她無法博得墨總歡心,但高氏在帝都也算有地位,她能成爲高氏集團的少奶奶,倒也不錯。

    她知道,高睿銘心裏惦記的人是沈安情,所以她這張臉,就是最好的武器。

    想到這,嚴詩詩放輕聲音:“高先生別擔心,我就是有點感冒而已,待會喫些藥就好。對了,高先生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我原本是想約嚴小姐晚上一起喫個飯,若嚴小姐不舒服,不如我待會去接你,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高睿銘溫聲說,“我這邊的工作馬上結束,待會我就過去。”

    他話說到這,嚴詩詩似是也不好推脫,便含笑應下。

    傍晚,雨後的空氣微涼。

    今早餘秋打來電話,讓她們今晚回家喫飯。

    沈安情下班後給男朋友打了個電話,便驅車朝着老宅方向走。

    片刻,車輛駛入院落。

    客廳裏燈火通明,沈致遠和餘秋正坐在沙發前說話。

    沈安情將外套遞給一旁的蘭姨,脣瓣微啓:“爸,媽,我回來了。”

    “沈叔叔,秋姨。”唐伊然也彎着眼簾,笑眯眯的打了招呼。

    “我剛纔就估算着,你們差不多該回來了,緊接着就聽見外面有動靜。”餘秋含笑說,“外面今個下雨,有些冷,蘭姨泡了茶,過來喝點暖暖身子。”

    沈安情和唐伊然含笑應下,在沙發上落座。

    她們陪着餘秋說了會話,沒多久,蘭姨就將晚餐端上桌。

    喫完飯,室外的天色已經徹底被夜幕吞噬。

    沈致遠掃了下掛鐘上的時間,淡淡開口:“安情,你跟我來下書房。”

    “好。”

    沈安情輕輕點頭,起身跟着他朝樓上走。

    正巧,她也有些話想跟父親單獨聊聊。

    書房裏氣氛安靜,隱約響起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響。

    沈氏父女相對而坐,眉眼專注的盯着棋盤,神色如出一轍。

    若說沈安情的容顏隨了餘秋,那性情便是隨父親。

    談事情之前一盤棋靜心,幾乎成了他們父女之間的習慣。

    半個小時之後,棋局分出結果。

    沈致遠才擡眼,聲線緩慢:“我聽說,你打算過幾天去趟榕城?”

    “是,有個關於榕城那邊的項目,我想再斟酌一下。”沈安情應聲。

    “你一向有分寸,看着拿主意就好。”沈致遠點頭,又詢問起其他公司上的瑣事。

    沈安情一一作答,聊了許久,談話聲才漸漸弱了下去。

    她脣瓣輕抿,視線落到對面:“爸……”

    就在她字音出口的一剎,室內忽然有手機鈴聲響起,是沈致遠的電話響。

    沈致遠邊拿起電話,邊道:“安情,你先出去吧,其餘事情改天聊。”

    沈安情只得應聲,將腹中話語吞了回去。

    出了書房,她忍不住輕輕捏住眉心。

    她原本是想,今個跟父親提她和墨耀辰在一起的消息,誰知這話說一半就被打斷,只能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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