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裏。

    沈安情抿了口溫水,擡眼輕輕掃了下緊閉的門扉處。

    一旁,唐伊然說道,“安情,這裏的茶點還不錯,你不嚐嚐嗎?”

    沈安情搖了下頭,“不了,我沒胃口。”

    唐伊然自然知道她這幾日孕吐嚴重,不由得感嘆,“我以前總聽說,懷胎十月是件很辛苦的事情。眼下算是見識到了,美食當前卻不能碰,的確痛苦。”

    “這算什麼。”沈安情勾了下脣角,掌心覆上小腹,“真正的辛苦,其實都在後頭呢。”

    她嘴上說着“辛苦”二字,臉上的笑意卻不減。

    大概是成爲了準媽媽,她原本冷清的性子裏,也多了幾分柔和。

    這兩種特質交織在一起,非但不顯突兀,反而,有些說不出靜謐和諧。

    聊了幾句,唐伊然視線掠過一處,又放輕聲音,“對了安情,我剛纔就想問你了。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傅湛,他有些奇怪啊?”

    “一個暗地裏手持槍械威脅人,明面卻是一家企業集團負責人,本身就是矛盾集於一身的存在。”沈安情淡淡說。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唐伊然搖搖頭,思索兩秒,道,“我只是覺得,那個姓傅的男人,好像……對你很感興趣。”

    想通了這一思路,唐伊然就開始分析起來,“我思來想去,雖然沈氏在帝都的確是一線企業,傅氏想合作無可厚非。但若換個人,被拒絕了這麼多次,早就該放棄了。與沈氏同行業的企業並不少,傅氏換一家合作商,也是穩賺不賠,可對方爲什麼偏偏執着於沈氏不肯放棄?”

    能讓一個公司總裁,放低身段屢次邀約。

    她可不覺得,這僅僅是爲了合作。

    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緣由,是衝着安情來的。

    她擰着眉,不知想到什麼,神色頓時變得不可置信。

    等等,那個什麼傅湛,他不會是……看上了安情,想撬墨總的牆角吧?

    這個想法太過驚悚,僅僅冒出一秒,就被她自己一巴掌拍了回去。

    沈安情未曾注意到她的臉色,只淡淡道,“傅湛這個人行事張揚又詭譎,且格外難纏。但無論他有多少心思,沈氏不鬆口,也只能是無濟於事。”

    話音剛落,門扉就傳來動靜。

    剛纔他們剛走到休息室,墨耀辰的手機就又響了,此時剛剛接完電話回來,他極其自然的坐到沈安情身側。

    唐伊然原本就是想着,來陪安情說說話,眼看墨耀辰回來,半空即將又開始飄狗糧。

    她連忙說道,“安情,我有些悶,想出去透透氣,你和墨

    總慢慢聊。”

    話落,她衝着沈安情眨眨眼,便轉身出了門。

    室內一下子安靜。

    墨耀辰握住沈安情的手,指尖捏了下她的手指骨節,動作輕柔。

    其實他們兩個的手都很好看,墨耀辰的手彈鋼琴,沈安情的手畫畫,此時交握在一起,有種渾然天成的般配感。

    沈安情垂了下眼,視線從手上掃過,不知想起什麼,眼尾不自覺彎了下,弧度明媚瀲灩。

    她這淺笑,自然逃不過墨耀辰的眼。

    墨耀辰眸光閃了下,輕輕勾了勾她的尾指,字音低緩,“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安平村。”話語微頓,沈安情聲線輕了幾分,“還有婷婷……送給我們的那對情人結。”

    他們初次去安平村時,還處於不對盤的階段。

    婷婷懵懂年幼,說是要送禮物給他們。

    誰知第二次去,婷婷的禮物,反而成了他們感情的見證。

    這世間湊巧之事頗多,想想還真是很有意思。

    那對紅線編制的手鍊,他們還當真帶了許久,後來結婚,兩人的手鍊便一起放到了抽屜裏收起。

    聞言,墨耀辰脣邊的弧度也勾起,他指腹微微移開,落到沈安情如雪的皓腕,輕輕用手掌圈了下。

    他眸底的笑意寸寸散開,瞳色如夜空深邃,“我有一樣東西給你。”

    沈安情一怔,就見他不知從哪拿出一個天鵝絨布盒。

    盒子打開,她瞳眸微微放大,“這是……”

    入目,這盒內竟是一對鉑金的手鍊,設計簡約大方。

    而女款手鍊內壁,鑲嵌着墨耀辰的名字縮寫,男款,則是她的名字,一看就是情侶款。

    “這款手鍊,是墨氏旗下一名設計師的作品,名喚相思。我覺得極好,便留下了,本來打算晚上回家給你看的。”

    墨耀辰傾身,碰了碰她的脣角,低笑一聲,說,“墨夫人,我們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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