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就見對面的童苒捂着頭，臉色隱隱發白。
“苒苒？”
時慕霖也顧不得手鍊，迅速丟到一邊，起身走到她身側，“你怎麼了苒苒？”
“頭……頭好疼。”童苒手指骨節泛白，脣邊低低溢出幾個字音。
有些零碎雜亂的畫面從她腦海劃過，卻半分也抓不住。
聽見她說頭疼，時慕霖動作微頓，眸子也沉了下。
他俯下身，放輕聲線，“苒苒，你還好嗎？”
童苒的頭疼，來得快去的也快，只十幾秒，那股疼痛便消了下去。
她晃晃頭，有些恍惚的道，“我沒事。”
見她臉色好轉，時慕霖不動聲色的問，“苒苒，你怎麼會突然開始頭疼，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聞言，童苒細細回想了下，漂亮的眼睛裏露出一抹迷茫，“我好像……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時慕霖心下微松，笑意重新浮現，“沒關係苒苒，想不起來就算了，來，喝點溫水。”
童苒順應的點頭，端起玻璃杯，顯然還沒從剛纔的突發狀況中回神。
她便也未曾注意，時慕霖回到座位後，脣角的弧度微斂，透出幾分異樣。
早先醫生給墨寧希檢查時，就說過，她是因爲血塊積壓導致失憶，倘若收到什麼刺激，或許會恢復。
可時慕霖壓根不想讓她恢復。
他一直千防萬防，卻沒想今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錯。
所以墨寧希，剛纔到底是被什麼刺激了？
就連剛纔在走廊外，看見時默琛，她的神色都如常。
難不成……
時慕霖的視線，落到了一旁的手鍊上，不由得擰眉。
可這只是一條小小的手鍊，甚至還是他親自挑選的，能有什麼問題？
不過，保險起見，時慕霖還是將手鍊重新裝到錦盒裏。
緩過臉色的墨寧希，瞥見他的動作，不由得疑惑了下。
見她看過來，時慕霖有些愧疚的道，“不好意思啊苒苒，剛纔你突然頭疼，我有些着急，就將手鍊丟到了一旁，沒成想這一下子就磕壞了。”
“磕壞了？”童苒一愣，她未曾看見手鍊被磕壞，但時慕霖這麼說，她也沒有懷疑，只是柔聲說，“沒事，若是不太嚴重，還是不影響正常佩戴。”
是要食言了。”
童苒搖搖頭，“沒關係的，一件首飾而已，我又不缺。”
說話間，包廂門傳來動靜，是侍應生過來上菜。
這一話題也就很快就翻了篇。
喫完飯，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後，室外淅淅瀝瀝的雨都停了。
兩人便結賬，離開了餐廳。
而他們未曾注意，不遠處，正停着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
時默琛目送那道倩影上車，車輛碾過一地雨水絕塵離去，他才緩緩撤回視線，眸色沉沉。
半晌，他脣瓣才吐出兩個字音，“走吧。……”
聞言，司機應聲，驅車朝着相反方向駛去。
一個多小時後，車輛駛入恆水別苑。
時默琛剛進門，梵星就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踩着貓步靠近他撒嬌。
時默琛還來不及脫下西裝，就被它撲到了懷裏。
他勾脣，揉揉梵星耳尖，抱着它朝沙發處走。
“默琛回來了。”沙發處，時錦道，“身上這麼大的酒味，我就知道你今天應酬，免不了喝酒，特地讓盧姨備了醒酒湯。”
“謝謝媽。”
時默琛道了句，就見懷裏的梵星，突然湊到他外套上，小鼻子嗅來嗅去。
不知聞了多久，它突然仰頭，衝着時默琛喵嗚一聲，貓瞳晶亮。
時默琛微怔，幾秒後，腦海裏劃過一個不甚清晰的畫面。
他失笑，勾勾梵星的下巴，“你鼻子倒是夠靈敏。”
他不過是跟小希擦肩而過，這麼久，即便有些氣味，恐怕也早就消失。
可偏偏，梵星聞出來了。
許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梵星晃了晃尾巴尖，湊到他懷裏，又喵嗚幾聲。
他們一人一貓打着啞謎，對面的時錦也愣住。
“你們兩個偷偷研究什麼悄悄話呢，什麼鼻子靈敏？”說到這，時錦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也亮了下，“默琛，你今天見到小希了？”
“嗯，今晚在我應酬的餐廳，偶然遇見。”
頓了下，時默琛聲線微微冷淡，“當時，她和時慕霖走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