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氣候原因,法蘭克福的冬季比較長,也比較冷。
此時,莊園外大雪紛飛,裝點着遠處景緻銀裝素裹,潔白而美好。
但此刻,沈安情並沒有心情欣賞。
她數日之前,被方逸迷暈,甚至連對方何時下的藥都不清楚。
等再次醒來,人就到了這座莊園。
沈安情曾嘗試離開,但莊園內外都有不少人看守,憑她一己之力,恐怕還沒出這道門,就會被抓起來。
只是自從她醒來後,就再也沒見過方逸。
想到這,沈安情眸光劃過一抹焦躁。
方逸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從帝都帶出國,定然是已經謀劃很久。
她隱約能猜到,對方抓了她,有可能是爲了威脅墨耀辰。
而她更擔心的,則是那日,墨耀辰遇到襲擊的視頻。
她不確定,墨耀辰有沒有受傷,傷的重不重。
還有她的妍妍……
沈安情閉了下眼,將心中雜亂壓下。
現在情況越是對她不利,她就更不能表露出半分。
她相信,墨耀辰肯定也在四處尋找她的下落。
而她要做的,是伺機而動。
念頭落地,門外,忽然響起叩擊聲。
下一秒,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沈安情掀眸,眸色冷淡。
門外,立着一道人影。
女人容顏端莊秀美,姿態款款。
從沉穩的氣質上看,應該有些年歲,但保養的極好,歲月幾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看着沈安情,脣邊笑意溫和。
沈安情眸子眯了下,“傅夫人?”
傅夫人輕笑一聲,和煦道,“沈小姐,果然很聰明。只一眼,就能認出我的身份來。”
沈安情面無表情,“算不上聰明,只是對於綁架我的罪魁禍首,我多少也該瞭解些纔對。”
傅夫人笑道,“沈小姐誤會了,我們原本只是想請沈小姐來做客而已,但料想因爲之前的誤會,沈小姐恐怕不會太配合,故而纔出此下策,希望沈小姐,不要介意。”
“看來傅家人顛倒黑白的本事,當真是一脈相承。”沈安情語調寡淡。
傅夫人笑道,“沈小姐對我們傅家的誤會,還真不是一般的深。我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女兒欣瑤,曾在帝都,給沈小姐添過一些麻煩。”
“那丫頭啊,從小就被我慣壞了,希望沈小姐,不要介意。若因爲欣瑤,導致我們之間誤會加深,可就得不償失了。”
沈安情冷淡道,“廢話我已經聽得夠多了,你們有什麼目的,也不必拐彎抹角,乾脆說出來就是。我沒有多餘的耐心,陪着你們演戲。”
繼子?傅湛?
當初耀辰調查傅氏時,曾跟她提過,如今的這位傅夫人,是二婚嫁進傅家的。
上一位傅夫人,孕育一個兒子,也就是傅湛。
而傅欣瑤,則是顯然傅夫人的女兒。
豪門之中,齟齬齷齪的事情很多。
而傅家錯綜雜亂,其中上不得檯面的問題,恐怕也不少。
恐怕傅湛和傅欣瑤,名義上是兄妹,卻對彼此沒有半點兄妹之情的原因,也跟傅家內部有關。
不過,傅夫人的模樣,看上去挺精明的。
而傅欣瑤……和她實在不像。
就在這時,走廊外,忽然有聲響傳來。
不像是腳步聲,倒像是,輪子劃過地面的聲音。
沈安情不動聲色的掀眸,心中劃過一絲疑惑。
幾秒後,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
那是一名中年男人,眉宇五官之間,跟傅湛有幾分相似。
只是比起傅湛的張揚,他更多了幾分內斂沉穩。
而他,是坐着輪椅來的。
一剎,沈安情頃刻就推斷出來人身份。
恐怕眼前,坐着輪椅的中年男人,就是傅家的掌權者,藥物研究所的創始人,也就是,傅湛的父親——傅雲霆。
但,他們先前調查到的諸多消息中,竟沒有一點提起。
原來傅雲霆,雙腿是有殘疾的。
就在沈安情打量傅雲霆之時,傅雲霆的視線,也在沈安情的身上游離。
半晌,傅雲霆才嗓音溫和的開口,“沈小姐,我是傅湛的父親,傅雲霆。初次見面,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沈小姐海涵。”
很難想象,海外最大的一個研究所的創始人。
他們調查資料中,一個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人,會以這樣溫和方式開口說話。
沈安情面無表情,心絃卻已經緊繃,警惕和防備都拉到最高。
傅雲霆淡淡道,“沈小姐別誤會,我們邀請沈小姐來,並非惡意,沈小姐大可不必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頓了下,傅雲霆說,“我只是想更好的,跟沈小姐談一樁生意,一樁互惠互利,保證沈小姐不會虧本的生意。”
沈安情冷冷看他,沒有開口。
這時,一道悠然含笑,卻帶着三分涼意的聲線翩然落地。
“父親想跟沈小姐談什麼生意?不如,也跟我講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