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就被人踹開，是彭磊帶着保鏢趕到了。
傅湛接過拋來的手槍，一把將黑色盒子塞到了沈安情手裏，道，“抱着盒子，跟我走。”
沈安情眸光閃爍了下，淡淡道，“盒子你剛打開，裏面的東西應該還沒來得及看，交到我手裏，就不怕我給你毀了？”
“毀了正好。”傅湛勾着脣角道，“傅雲霆糾結這個祕密十多年，若是在臨近真相一步之遙的時候，真相沒了，估計他的臉色會很好看。”
沈安情抱着盒子，冷冷看他。
出了門，她才發現，研究所的空間範圍其實很大，一排排玻璃門內，擺放着諸多醫學儀器和製藥工具。
泡在福爾馬林裏的人體器官，在尖銳刺耳的警報聲和槍聲中格外刺耳。
傅湛一邊擡手開槍，一邊護着沈安情朝一處跑。
直到跑到研究所大廳，對面，早已有人等候許久。
兩邊人舉槍對峙，氣氛僵持冷凝。
傅雲霆坐在輪椅上，眸光淡淡，“阿湛，你很讓我意外。沒想到你居然有這個本事，在我的研究所裏安排人手。”
傅湛冷笑一聲，“我早就說過，你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會有很多。”
“可你即便到了這裏，也沒有用，你依然走不出研究所的大門。”傅雲霆道，“阿湛，你胡鬧的夠久了，現在你把阿離留下的盒子給我，過往種種，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依然，還會是我最看重的繼承人。”
“你既然沒本事打開我母親留下的遺物，自然也就沒資格得到它。”傅湛冷冷道。
傅雲霆定定看他幾眼，“你很有幾分我年輕時候的模樣，不過……你更像阿離。”
他提起洛文離，語調似是有幾分追憶，可面容眸光，都格外平靜。
傅湛卻一臉厭惡，“傅雲霆，你這張假面戴在臉上幾十年，我都看膩了，你自己就不覺得噁心嗎？”
沈安情眸光微動。
她之前一直覺得傅雲霆危險奇怪，可卻偏偏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如今傅湛話落，她突然明白幾分。
傅雲霆的奇怪，在於這個人，幾乎沒有情緒波動，彷彿永遠都是那一個表情。
無論是當初見她，還是此刻被親兒子辱罵，他都完完全全像是一個旁觀者。
以一個高高在上的姿態，面對着所有人。
傅雲霆道，“阿湛，我原以爲你夠聰明，沒想到，現在都還在執迷不悟。”
下一秒，四周的排風口內，忽然有大量淡綠色的氣體，一剎冒了出來。
傅湛擰眉，厲聲喝道，“閉氣，後退。”
與此同時，他順手將沈安情按進懷裏。
但淡綠色蔓延速度極快，很快便充斥在整個大廳內。
傅湛和彭磊以及他身後的保鏢身子晃了晃，手指逐漸僵硬，手中槍支咣噹落地。
很快，大廳裏，除卻傅雲霆的人，便只有沈安情，還抱着盒子立在原地。
察覺毒氣的一瞬間，沈安情也下意識掩住口鼻，但很快，她發現身側的人倒了一排，而唯獨她自己，絲毫沒感覺到異樣。
對面，傅雲霆神色露出一抹意味深長，“阿湛，看來你的確很在意這位沈小姐，連你母親，留給你的唯一一枚避毒丹藥，你都給了他。”
傅湛眸光泛涼，冷笑一聲。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這個研究所，但你不得不承認，研究所內的研究成果，的確很令人驚歎。或許方纔，你還能有機會跟我抗衡，但現在，你只能任人宰割。”傅雲霆淡淡說，“既然你自己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面，那就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無情。”
傅湛冷聲道，“你別忘了，你心心念唸的東西，現在在我這邊。即便我死了，毀了你十幾年來做夢也都想要的東西，倒也不虧。”
“可現在盒子的歸屬，已經不能由你來決定了。”
傅雲霆淡笑一聲，眸光微移，“沈小姐，不如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你把盒子給我，我放你安全離開。你也看到了，阿湛自身難保，現在這裏是我做主，你若違揹我，我殺了你，拿到盒子也一樣。”
傅湛眸子微動，視線落到沈安情身上。
彭磊臉上則劃過一抹焦急。
“看來這個盒子，的確很貴重。傅先生說得對，你殺了我，一樣能拿到盒子。可我怎麼能確信，盒子給你之後，你就會真的放我離開？”
沈安情勾脣，眼尾弧度似笑非笑，“不過我剛剛拿着它的時候，簡單觀察了下，盒子上有自毀裝置。即便現在密碼被破解，我同樣也能頃刻毀了它。你可以試試，是你的開槍的速度快，還是我動手的速度快。傅先生剛纔的條件太過苛刻，不如……再換一個。”
女人清冷的字音落地，傅湛低笑出聲。
他就知道，以沈安情的性子，怎麼可能甘心如此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