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晚餐也喫的格外安靜。
喫過飯後,墨天絕便陪着雲薇薇去了樓上休息。
墨耀辰目送父母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處,這才撤回視線,一偏頭,正對上沈安情漂亮的眼簾。
沈安情抿脣,輕聲開口,“耀辰,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男人黑瞳眸光微閃,緩緩頷首。
回了房間,門扉一關。
墨耀辰握住她的手,低緩的聲音帶着幾分關切,“安情,怎麼了?”
“你先坐。”沈安情將他拉到牀邊坐定,斟酌着道,“耀辰,你先別激動,慢慢聽我說。”
見她態度如此認真,墨耀辰擰眉,心中疑慮更重。
“你還記得,你幾日前在外出差,我曾有次給你發短信,說要加班嗎?”緩了幾秒,沈安情低低道,“其實那日,我並不是加班,我和伊然……被人拿槍挾持了。”
“你說什麼?”墨耀辰眉目一沉,呼吸也凝滯了下。
任誰突然聽說,妻子在自己出差的時候被挾持,心情定然都不會太好。
況且前段時間安情剛出過一次事情,他一直都還心有餘悸。
他握住沈安情的手微緊,指尖輕顫了下。
“你別擔心,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沈安情將另一隻手覆在他手背上,忙到,“你放心,當日挾持我們,是因他受了傷,讓我們送他去一個地方,我並沒有受任何傷。當時你在外出差,我不想你分神,所以打算等你回來再告訴你。”
墨耀辰的臉色並沒有因爲這段話緩和,眸底風暴積壓大片,瞳色深不見底。
他壓住胸腔怒火和自責,沉聲道,“查出那人身份了嗎?”
“這就是我要說的怪異之處。”沈安情說,“那男人的行事風格很張揚,甚至手中攜帶槍支,就算身份神祕,也該探查出些東西,可我偏偏什麼都沒查到。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墨耀辰眉心更緊,似是陷入了沉思。
這時,沈安情又想起什麼,“對了,還有更奇怪的一點。那人曾經在我和伊然面前,毫無遮掩的露了臉。”
如果只是單純挾持,綁匪應該巴不得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生怕露出馬腳。
“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壓根就不在意身份暴露,換句話,他的身份,早晚都會暴露。”墨耀辰聲線泛涼,一針見血。
轉瞬,他偏頭,“安情,你說,你見了那人的容貌,還能記得幾分?”
“他左眼角下有顆淚痣,特徵還算明顯。”
沈安情想了想,回身從牀頭櫃的抽屜裏拿出紙筆,迅速勾勒起來。
身爲畫師,沈安情的記憶力和描繪能力自然不凡。
不消幾分鐘,紙上一張男人的臉便逐漸成型,桃花眼,長相俊美,眉宇還透着幾分邪氣。
若是傅湛在這定然會感嘆,這畫上的人,與他本身至少有八分相像。
墨耀辰視線落在畫紙上,臉上冷意還沒褪褪去,眸子卻輕微眯了下。
見狀,沈安情疑惑出聲,“耀辰,你認得這個人?”
“不。”墨耀辰搖了下頭,語調透出幾分若有所思,“只是依稀覺得,有些眼熟。”
“眼熟?”沈安情頓時更愣。
能讓墨耀辰說出眼熟,看來這青年的來歷,還真的有待考究。
她思索之間,墨耀辰已經收了畫紙,擡眼看她。
“安情,這次的事情,我知道你有你的考慮。但我希望遇見這樣的事情,你能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不是像現在,直到危機過後,我才知道你遭遇了什麼。”
墨耀辰黑瞳沉着,眸光定定。
細聽之下,還能察覺她聲線中不易察覺的後怕。
沈安情輕聲道,“這次是我思慮欠妥,日後若遇到什麼問題,我一定第一時間跟你商量。”
她話音落地,墨耀辰的臉色才緩和幾分,“調查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交給我就好。你最近不能累着,明早還要去醫院,早點休息。”
沈安情應聲,起身先去了浴室。
房間內一剎靜了下來,墨耀辰眸底的冷意再度蔓延開。
他瞥了眼牀上摺疊的畫紙,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
鈴音響了幾秒,電話很快被接聽。
他沉聲,尾音寸寸泛涼,“幫我查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