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弈從科學角度分析了一下舍利子的構造,沒想到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被狠狠敲了一記爆慄,痛得他只吸涼氣。

    王老慢悠悠的彈了彈食指,說道“如果爲師猜得不錯,這五顆舍利是般若五祖坐化前丹田中凝成之物,內蘊其畢生修爲,得其一便可叱吒風雲,你小子前世不知道敲碎了多少木魚,竟有如此佛緣!”

    程冬弈摸了摸頭上的大包,苦笑道:“木魚沒敲過,倒被您一腦崩敲傻了,您要是喜歡拿去就是了,犯不着敲我腦袋吧!”

    王老神情微變,苦笑道:“般若舍利雖奇,但爲師卻無福消受,否則只需一顆便可突破地境,增壽一甲子,又何苦尋什麼傳人繼承衣鉢?拿去吧。”手掌一伸,將五顆般若舍利遞到了程冬弈面前。

    程冬弈取回了舍利,猶豫了一下道:“師傅,您爲什麼不能用這般若舍利?還有那天境是怎麼回事兒,能和我講講麼?”

    王老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講起了一樁不爲人知的辛密。

    泱泱華夏文明傳承數千年,然而人類誕生的歷史至少可以追溯到千萬年之前,或許在人類有了智慧學會了獨立思考的那一刻起就有那麼一小羣人便開始潛心鑽研如何發掘人類自身潛能,他們甚至想通過這種方式延長自身壽命,這羣人便是最初的武者,也可以被稱之爲古武者。

    古武者嘗試着用各種方法突破自身極限,他們與世無爭,執着的追求着自己心中的力量,經過千萬年傳承積累,這羣人掌握了遠勝普通人類的力量,壽命也開始大幅提升。偶爾有古武者在普通人中顯露出一些強大的能力,便被世人奉若神明,所謂的神仙之流絕大多數都是古武者在人類社會中行走時留下的縮影。

    從炎黃至今悠悠數千載,古武者曾創下無數輝煌,甚至王老一度認爲歷史上的蚩尤黃帝均是擁有着強大能力的古武者,傳承迄今,古武者已經因爲不可知的各種原因日漸凋零,內氣外放便是步入古武者行列的唯一準則,如今華夏大地內家功法修煉分爲天、地、玄、黃四層境界,而更高的聖境據王老所言數百年前已然成爲了傳說。

    王老知道最後一位踏入聖境的古武者名字,說出來時連程冬弈也嚇了一大跳,武當開山鼻祖張三丰,通微顯化真人……

    據王老所說,黃境內氣外放,玄境以氣御物,地境劈山開石,步入天境五氣朝陽,內丹初成,縱橫天地,至於聖境已經成爲傳說中的存在。每一個境界的突破極其艱難,壽命也會隨之增加,玄黃二境的古武者壽命與常人無異,步入地境便可增壽一甲子以上,也就是六十年,如果機緣巧合突破天境,壽命至少增加三倍,用他的話說通微顯化真人突破聖境壽命無可估量,說不定現在仍隱居在某處逍遙。

    天境古武者壽命終結,往往會將蘊含其修爲的內丹可以保留下來,但卻具備了某種神奇的屬性,被稱之爲緣,有緣者可以吸收其中部分強大能力,從而一步登天,落入無緣者手中不過是一塊平凡無奇的凝結物罷了。

    牙雕韋馱像中所藏的五顆般若舍利主人均爲步入天境的佛門高僧,人稱般若五祖,這五位高僧據傳是唐高祖時的人物,五位高僧於驃國境內(現緬甸境內)自創般若宗,其聲名一時無兩,般若五祖的事蹟在古武者中間廣爲流傳,自般若五祖後緬甸再也沒傳出過有人突破天境的消息,這也是爲什麼王老一聽到帶着般若勁內丹便會一眼瞧出來歷的原因。

    至於般若五祖何時隕落,舍利又爲何會藏到了這尊牙雕韋馱像之內?卻成了一個難以解釋的謎團,不管怎樣,能得到五顆傳說中的天境舍利是一樁天大的機緣,這等潑天的運氣就連王老也羨慕不已。

    聽完這一段傳奇般的故事,程冬弈徹底震驚了,結結巴巴的問道:“師傅,您……是什麼境呢?”

    王老苦苦一笑道:“爲師當年被一個承諾束縛,如今停留在玄境巔峯十年有餘,若是不能有所突破最多還能活上十年八載,到時候這把老骨頭還要你來收埋的。”

    講完這句話後,王老神情一陣黯然,堂堂天境佛門高僧最終也難逃隕落一途,更何況是他這樣一位玄境古武者,年過七旬已到了知天命地步,只嘆在人世間時日無多!

    “您這是說什麼喪氣話呢。”程冬弈指了指手中的五顆舍利道:“能不能用這個換一顆您能用的內丹呢?兩顆換一顆也划算的。”

    “咦!”王老雙眼一亮,瞳孔中閃出兩點奪目的精光,肩膀劇烈顫動了幾下,顫聲道:“好徒兒,這法子或許真能讓爲師突破,你真捨得用兩顆般若舍利去換一顆內丹麼?”

    程冬弈一撇嘴,把五顆般若舍利直接塞進了王老掌中,笑道:“您這是說什麼話呢,別說是兩顆,就是全拿去換了我也不心疼,以後我有個地境的師傅罩着,誰欺負我您老人家幫我擺平就好了。”

    王老心潮澎湃,握住舍利的手掌不停顫動,增壽一甲子對他來說無異於一次新生,他以前從沒想過可以用無緣內丹去換一顆有緣內丹的主意,程冬弈一語點醒夢中人,怎能讓他不激動萬分?

    更何況多年前他已經知道有一顆和自己有緣的內丹正巧就在一位佛門地境古武者手中,兩顆換一顆必定可行,說不準一換一都有可能。

    王老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三顆般若舍利放回程冬弈手中,肅然道:“徒兒,爲師決定留在此處七日,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能領悟多少就要靠你自己了。”

    “什麼?才七天?”程冬弈險些把手中的舍利當場丟出去,這時間也未免太短了,辦速成班也不帶這麼玩的吧?

    王老一臉歉意道:“爲師早年已知一顆有緣內丹下落,恨不得立刻飛奔過去,待到突破地境之日便是你我師徒重逢之時。”

    那位佛門古武者現隱居於崑崙山一座小廟內,路途遙遠不提,即便是換到了內丹王老也要尋一個僻靜的場所吸收煉化,沒有三年五載絕難有所突破,時不待我,又怎能不急?

    程冬弈心頭釋然,有了這層原因,也怪不得王老做甩手掌櫃了,誰都想活久點不是,當下很光棍的點頭道:“那您不如現在就去吧,有了這三顆舍利和沾衣十八跌的冊子我們完全可以自學的。”

    王老神情一肅,正色道:“世間人心險惡,切記三顆舍利事情絕不可讓第三人知曉,包括唐小子也不行,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應該懂得,去吧,叫他進來!”

    程冬弈小心的把舍利揣進兜裏,跑出去把唐國斌叫了進來,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幾位託着金屬扣盤的白衣侍者,想來是送清蒸鱸魚來的,另外還帶來了兩瓶外表泛黃的七九年的茅臺原漿。

    幾人到了餐廳,侍者將手中的扣盤擺放在桌上,很禮貌的站在了一旁。程冬弈上樓叫來了白冰,抽空解釋了一下自己拜師學武的事情,白冰並沒有表示反對,在她看來身負億萬家產的小叔子學點防身的技能還是很有必要的。

    程冬弈讓曾嫂準備了一間大客房,作爲王老這幾天的居所,還特意吩咐要儘量佈置得舒適些,平時打掃什麼的就交給他親自來做,也算是略盡一下做弟子的孝心。

    曾嫂滿口答應,立刻動手去收拾房間了,今天的晚飯不用她操心,程少安排的事情還是第一時間完成的好。

    領着白冰走進餐廳,只見王老正一臉嚴肅的訓斥唐國斌,可憐的唐大少就像個做錯了事挨老師訓的小學生,唯唯諾諾沒有半點脾氣,見到程冬弈過來趕緊投來一個求救的眼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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