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包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蒙古族少女,很普通淡藍布袍子,或許是穿久了的關係都已經洗得有些發白了,但少女嬌俏的模樣不管穿得如何普通依然遮掩不住,下巴有點嬰兒肥,一雙黑眸子純粹得不帶半點菸火之氣,用天生麗質這詞兒來形容恰如其分。

    少女見到騎馬而來的三人笑了,兩邊臉頰上的笑容出奇的對稱,讓人頓生一種如沐春風的恬靜。

    三人下馬,牽着馬緩步來到蒙古包前,強巴衝少女一笑道:“其其格,今天家裏來了尊貴的客人,快準備一下。”

    叫其其格的少女俏生生的閃了程冬弈一眼,那眼神兒竟與小媳婦塔娜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少了份愛意多了點好奇。

    程冬弈很有禮貌的點頭一笑:“你好,我叫程冬弈。”他脫口而出的居然是一溜熟練的蒙古語,這還多虧了在武魂基地裏的強化學習,用睡眠式學習法惡補的外語這次算是派上了用場。

    其其格啓齒一笑道:“你好,尊貴的客人,你的蒙古話說得很好,請進。”

    話音剛落,遠方的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五匹駿馬飛奔而至,騎在馬上的是五個身材健碩的男人,跑在最前面使一匹棗紅馬,馬背上的年輕男人約麼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但臉上早早的蓄起了絡腮鬍子。

    絡腮鬍年輕人直接縱馬來到了蒙古包前,頗有幾分趾高氣揚的模樣,這貨手裏拎着條馬鞭對門前的三人一指,高聲道:“其其格,你爲什麼不接照齊送來的哈達?”

    其其格臉色一變,剛纔的微笑已經消失不見,她擡起頭淡淡的說道:“哈爾巴拉,我根本不喜歡你,當然不會接受你的哈達,這裏不歡迎你。”

    叫哈爾巴拉的年輕人模樣長得倒是不錯,就是那股子升級版的氣質是個人瞧着都不順眼,起碼程冬弈瞧着就有種想噴他的衝動,憑什麼你送東西人家就得接着,當自己是送財童子麼?一塊破絲巾當寶貝了……

    學了蒙古話卻沒有學蒙古禮儀的程冬弈並不知道,照齊相當於媒人,送哈達就是求婚的意思,原本應該是獻給女方的老人,只要收下哈達這事兒就算定了,蒙古族一直以來都沿襲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古禮,但其其格的婚事卻是她自己做主,拒收哈達就等於拒絕了求婚,難怪這個叫哈爾巴拉的會過來討個說法。

    哈爾巴拉是標準的草原富二代,家境相當殷實,可謂是牛羊成羣馬廄關滿,在他看來沒有哪個姑娘會拒絕和他在一起,偏偏心儀的其其格就是不買賬,氣得個自詡高富帥的傢伙腦門頂上冒了青煙。

    “你爲什麼不接哈達,我會讓你過上很富足的生活,不用再放牧,還包括這個傻子強巴……”哈爾巴拉仍舊一廂情願的爲其其格描繪以後的生活,言語中卻帶着一股子讓人很不爽的調調。

    其其格臉上露出一抹厭惡的表情,高聲道:“我現在過得很開心,也很滿足現在的遊牧生活,如果你連我阿哈都不懂得尊重的話,滾吧!”

    不可否認強巴這傢伙腦子裏是少根筋,但想娶妹妹做老婆還當着面說人家大哥是傻子,這個叫哈爾巴拉的富二代也真夠棒槌的,這不是存心過來找抽嗎?

    程冬弈掏出煙散了兩根,叼一根在嘴角準備點着了火抽着,反正沒他什麼事,樂得看個熱鬧就好。

    強巴見妹妹生氣,也是一陣不爽,叼着煙衝上前去不耐煩的衝這幫馬背黨揮了揮手,甕聲道:“聾了麼?沒聽到其其格叫你們滾蛋嗎?這裏不歡迎你們……”

    哈爾巴拉滿腔憋火正愁沒地方燒,眉頭一擰揮起手中的馬鞭兜頭蓋臉對強巴臉上抽了下去,蒙古族人素來以彪悍好鬥著稱,動手幹架有時候甚至不需要任何言語,想抽你時就抽你,那叫一個快意。

    強巴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身體反應卻不慢,見到馬鞭子抽來趕緊往後一跳,躲開了這凌厲的鞭子,反手從腰間拔出一柄尖刀側身竄過去揮刀刺在了棗紅馬腚子上。

    嗤!這一刀又快又狠,居然不偏不倚捅在了棗紅馬身上,那可憐的馬兒幾時受過這種痛楚,前蹄子一擡咴咴兒一聲長嘶,馬背上的哈爾巴拉猝不及防之下被慣性狠狠甩了出去。

    喀嚓!咴咴——棗紅馬撒開蹄子如閃電般飛竄出去,眨眼間就不見了影,可剛纔分明還聽到有一聲骨頭的裂響,轉頭一瞧,被甩下馬背的哈爾巴拉此時正痛苦不堪的抱着左腿在草地上打滾,驚馬產生的慣性迅猛無比,居然把他腿骨給跌斷了。

    同來的四個男人大驚失色,趕緊從馬背上翻下來跑到哈爾巴拉身旁察看,只見他整條小腿骨從中折斷,兩截骨茬子刺破皮蹦了出來,鮮血好像剛挖出的泉眼般往外衝,痛得他臉色煞白,哀嚎了兩聲一梗脖子直接昏死過去。

    “快,送少爺去醫院!”一個國字臉男人急喝一聲,立刻上來兩個把哈爾巴拉抱起放上了馬背,縱馬飛馳而去。

    國字臉男人一轉頭惡狠狠的瞪着強巴,沉聲道:“你這混蛋傷了哈爾少爺。”

    強巴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望着草地上那灘血跡,甕聲道:“沒有,是他先用鞭子抽我的,從馬背上掉下來摔傷了跟我沒關係。”

    國字臉男人伸手飛快的往後腰上一掏,摸出來一把烏黑的手槍對準了強巴,他身旁的另一位男子也掏出了一把手槍,大草原真正的牧民帶槍很正常,這年頭只要鬥起來刀對刀的已經過時了,稍有些門道的都用上了噴子。

    達楞見勢不妙,從後腰上拔出那把金色沙鷹對準了兩人,這傢伙還是程冬弈用來作爲賠償的,大口徑可比對面兩人手裏的東西威懾力強多了。

    原本一場求婚引起的爭端居然會發展到動槍的地步,這事情的確大出人意料,就連其其格也急了,眼淚珠子在眼眶裏直打轉……一旁的程冬弈咧了咧嘴,把手裏的菸頭丟在地上一腳踩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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