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次來濱海原本是郭懷剛接到上級任務,許久沒出過遠門的老爺子應邀觀摩,結果剛來就被兩位同樣應邀而來的老戰友言論逗出了肝火,郭老爺子書讀得不多,但昔日的戰歌卻好像烙印般留在腦海中,張口就來,唱得人心潮澎湃。

    “佞臣鼠輩,爾等可敢一戰?唯我華夏好兒郎,仗劍保國護疆,拋頭灑血又何妨?犯我華夏天威者,雖遠必誅……”老嗓子唱出來的戰歌嘹亮,可扯着嗓子喊出最後一句話後還是忍不住激烈咳嗽起來。

    程冬弈皺了皺眉,低聲道:“老爺子犯得着爲這點事兒大動肝火嗎?都退下來了,這些事情該放下了。”

    郭懷剛低聲道:“你不知道這次還邀請了幾個臨海國參加,依老爺子的脾氣這些什麼演習震懾都是無謂的東西,只有當面鑼對面鼓的打一場纔是正道。”

    程冬弈撇嘴道:“整一個老戰爭混子!”誰知話音未落,門內響起了郭常勝慍怒的聲音:“臭小子,說誰戰爭混子呢?再不滾進來崩了老子也不讓雪丫頭嫁給你。”

    “咳咳……”程冬弈連咳了兩聲掩飾住一腦門的尷尬,看樣子這背後埋汰人的事兒真做不得,不過老爺子這耳朵也忒靈光了點吧!

    轉身正準備朝房間裏走,只聽得背後的公鴨嗓子淡淡的說道:“哪裏來的小子,報個番號來聽聽?”

    程冬弈對郭老爺子尊敬不假,但其他人他可就不待見了,公鴨嗓子一句小子逗起了他心頭那股子傲氣,頭也不回的說道:“番號沒有,番石榴送你兩斤要不要?”

    這廝直愣愣頂了一句,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房間,郭老爺子正坐在一張紅木根雕茶几旁笑眯眯的往紫砂杯裏倒茶。

    “好小子,過來喝茶,對了,你怎麼知道那老貨叫番石榴?”老爺子一邊倒茶,一邊吩咐程冬弈落座,這廝望了一眼茶几上的紫砂全套,嘿嘿一笑道:“我哪知道誰他叫番石榴,隨口蒙的唄!”

    程冬弈走到茶几前搬了條闊背椅坐下,把手上的搪瓷杯一放,眼珠子滴溜一轉道:“老爺子,敢情你剛纔是有意拿這玩意當手榴彈使呢?”

    老爺子擺着一套紫砂不用,偏偏抓個老傳統搪瓷杯砸過去,很顯然他是故意的,就是沒想到會被程冬弈截胡。

    郭常勝笑道:“臭小子,你是拐着彎兒說老子玩陰謀論吧!扯犢子,老子拿這玩意丟着趁手,砸那姓方的老鴨嗓子。”

    程冬弈訕笑道:“幸好您老準星差點,沒砸中我的臉,不然非跟您急。”

    郭常勝見到準孫女婿心情變得好了許多,也懶得去唱戰歌跟對面的老戰友擡槓了,端起一杯茶仰脖子灌下,笑眯眯的說道:“你小子來得真是時候,等明天雨停了跟我一起去看什麼狗屁演習,到時候還有一幫子牛鬼蛇神會來蹦躂,老頭子就把你放出去好好抽他們。”

    說穿了就是比拼各國之間的單兵作戰能力,軍隊是個崇尚強者爲尊的地方。

    程冬弈沒有興趣,他現在一門心思想着雨停了回江城做他的莘莘學子,郭老爺子的要求能推則推,他故意捏了杯茶湊到嘴邊品嚐了起來。

    見這小子不表態,郭常勝不樂意了,把臉往下一沉道:“叫你小子做老子的警衛虧了麼?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程冬弈一口喝掉杯中茶,搖頭道:“老爺子,這都什麼年代了,咱可不帶玩抓壯丁那套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我還是回江城跟小雪一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得了。”

    郭常勝雙眼一瞪,脫口罵道:“狗屁,我看你小子是、,咳咳,那啥……混賬了……”老爺子一時口快居然忘了這小子的對象是自己寶貝外孫女,窘得他老臉子發燙,只能用幾聲乾咳掩飾過去。

    “你小子敢不去信不信我讓雪丫頭跟你掰了,就說你揹着雪丫頭在外面沾花惹草,還別說剛纔那蒙古族丫頭夠水靈的,程同志。”郭懷剛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一句話就把程冬弈徹底敲打得沒了脾氣。

    程冬弈現在算是悟了,敢情不止一個人給他設了個套,就等着他埋着頭往裏鑽呢!這事兒跟任兵那廝鐵定脫不了關係,從飛機降落開始就一直被人算計好了,爲的就是要讓他參加什麼演習,說穿了就是個金牌打手,還是不帶拿報酬的那種。

    “我今兒個算是明白了,你們是合着夥來坑我吧?”程冬弈有氣無力的攤手斜靠在了座椅上,從口袋裏摸出根香菸叼在了嘴角,郭懷剛上前一步,掏出個金燦燦的ZIPPO叮咚一聲給他點上煙,還順手把打火機擱在了他腿肚子上。

    “限量版純金,送你了,這可是以前巴頓老小子用過的玩意兒,小舅對你不錯吧?”郭懷剛笑得像只偷到了雞的狐狸,一個金制打火機換來個金牌打手,這筆生意怎麼說都划算。

    程冬弈伸手拿起打火機叮咚一聲打着,低聲道:“小舅,老爺子,你們是早知道我會來對吧?”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了結果,但他還是不死心的求證了一下。

    郭家父子倆相視一眼,微笑着點了點頭,異口同聲的說道:“你小子早被人賣了,認命吧!”小程同學翻了個白眼,嘴角一鬆,剛抽了一口的香菸啪嗒掉在了褲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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