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瞎貓也能撞上死耗子,一羣養尊處優的都市閒人跑來大山裏找點刺激順便釋放一下旺盛的荷爾蒙,這都能碰上一頭毫無反抗能力的雪豹,這就叫運氣,但同時還撞上了一個力氣大得離譜的獵人,一個能扛着野豬跑的年輕獵人。
用槍口指着雪豹嘴巴的少婦眉頭一挑,轉過槍口虛指向了飛奔而來的程冬弈,只不過她沒有把手指放在扳機上,對方是人,沒必要緊張。
程冬弈跑到近前把肩頭的野豬卸下,笨重的豬身落在地方發出一聲悶響,緊接着大野豬雙眼一睜,張嘴發出一陣高亢的尖叫,嚇得一旁的都市男女們齊刷刷往後退了幾步。
大野豬是頭朝下落地的,最敏感的豬鼻子磕在地上,痛醒來發現自己被一羣人圍觀了,叫幾聲表達一下心裏的恐懼很正常,再說面前還有一頭雪豹瞪大眼睛在那兒趴着,被捆住四蹄的野豬真被嚇壞了。
程冬弈手中握着那根扛野豬的樺樹,往上一舉敲在了野豬腦門上,尖叫聲戛然而止,這畜生又被打暈了。
趴在地上的雪豹見到程冬弈回來眼眶中水光閃動,喉嚨裏發出一聲低低的吼聲,他把手裏的白樺樹撂下,快步走到了雪豹身旁蹲下,伸手輕輕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柔聲道:“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
雪豹低嗚了兩聲,挪了挪身子,四隻豹崽子慢慢從它身下鑽了出來,原來母豹在被這羣人發現前就把幼崽藏了起來,用身體掩護幼崽,這份母愛讓面前的程冬弈也忍不住微微動容。
“沒事了,等這些人走了我就給你弄野豬肉喫,好大一頭野豬,這麼大頭野豬最少能喫幾天了……”程冬弈嘴裏碎碎唸叨着,他寧願跟雪豹說話也不屑搭理身旁的都市男女們。
站在不遠處的妖豔少婦眉頭一擰,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剛纔是她最先發現這頭受傷的雪豹,她還準備把這頭豹子打死了剝皮,可以做一件高貴漂亮的皮大衣,甚至多出來的皮子還能做雙皮靴,沒想到現在被這個扛野豬的小子懷了好事,她心裏的失落不言而喻,真恨不得一槍打死這個扛野豬的臭小子。
程冬弈跟雪豹碎碎聊了幾句,感覺有點像自言自語,身邊站着的都市男女們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一個個用異樣的眼神望着眼前發生的一幕,雪豹居然還是有主的,還有四隻剛出生不久的小豹子。
這羣男女都是祁連市獵友私人俱樂部的核心會員,每一個都是背景深厚的人物,說穿了就是一羣官二代富二代的大雜燴,像這種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物質條件上自然不缺,但私生活卻空乏得很,就是一羣整天臭無聊的啃老族。
被尊稱爲女王蜂的就是眼前的妖豔少婦,背景就不用詳述了,總之在祁連市範圍內她想要的東西還就一定要得到,違逆她的人不是沒有,但下場都是相當悽慘的,今天她就看上了這張雪豹皮,現在還多了一樣,就是那四隻小豹子,尋思着這四個小傢伙養大了又是一樁大樂子,偏偏跳出來個強壯到有些非人的土鱉小子擋道。
身體再強壯有什麼用,這裏有七把獵槍,識相的就用鈔票打發了,如果不識相的就跟上次一樣來個誤傷,總之雪豹皮和豹崽子她今天是要定了!女王蜂心裏打定了主意,掏出手機來迅速發出了幾條短信,在場持槍的衙內們都開始掏兜看手機,一看之下大家心裏都有了底,暗暗對女王蜂打了個OK的手勢。
女王蜂手裏斜端着獵槍走到程冬弈身後,她膽兒挺大,根本不在意對面齜牙的雪豹,用很輕柔的聲音問道:“小兄弟,這頭豹子是你養的嗎?”如果撇開其他的光說聲音,她的聲音很好聽,甚至讓人生不出半點惡感。
程冬弈頭也不回的反問道:“不是我的爲啥打野豬來餵它?不是我養的它能摸嗎?要不你伸手來它脖子上來摸摸?”
女王蜂再一次控制住了想一槍打斷他腿的衝動,嬌笑道:“小兄弟真會開玩笑,不是我養的動物可不能亂摸的,不然被咬了也是白痛一場,不過姐姐很喜歡這頭雪豹和它的孩子,乾脆以後我來幫你養着它們,好不好?”
程冬弈想也不想就搖頭表示拒絕,低聲道:“不好,它要是離開了這座大山和樹林會寂寞的,因爲它屬於這裏。”
女王蜂咬了咬牙道:“那姐姐就給你一大筆錢,二十萬華幣,有了這筆錢你以後可以買很多自己喜歡的東西。”
程冬弈好像被女王蜂報出的價格頗有些意動,轉過頭來對她甕聲甕氣的說道:“二十萬,可以買個老婆嗎?最好是像電視裏那個啥小鳳姐一樣的,好生養,你以後生娃娃鐵定不容易……”
其實裝傻充愣小程同學倒是很在行的,眼前這女人開口就是要用二十萬買下雪豹和豹崽子,還不停拐着彎兒忽悠,憑他的經驗這女人鐵定沒存什麼好心,從相貌上看這女人眉心散眼神飄,絕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
人決不能光看外表,也不要輕易把不瞭解的人當成傻瓜,因爲這樣做了往往那些自作聰明的人反成了真正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