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公安局辦公室,一位大腹便便滿臉怒容的中年男人正在拍桌子發脾氣。

    這位就是顧金釗,平時打哈哈充笑面佛,不管是見到上級還是下屬一律拍着肚皮咧嘴笑,今天卻化身爲一尊公事公辦的鐵彌勒,對着向思學和幾位參加了抓捕行動的警官大發雷霆,他身邊還坐着個人,那就是一臉委屈的金善旺,這貨已經被放了出來,正扮着委屈討要那些被暫扣的翡翠原料。

    顧金釗瞪眼望着面前低頭不語的向思學等人,臉上掛着一抹冷笑說道:“你們這幫傢伙是鐵鍋裏炒卵石,油鹽不進對吧,那我就擺明告訴你們,江思雨回不來了!別說我顧某人沒給大家機會,交出那批暫扣的礦石,否則別怪我到時候不講情面。”

    向思學猛的擡起頭,目光灼灼望着顧金釗,伸手一指坐在一旁的金善旺大聲道:“你別忘了江局就是在這傢伙名下的倉庫裏受傷的,還有七個躺在醫院裏的同志,你現在私自把人放了,以後追究起責任來你第一個跑不掉。”

    顧金釗臉上的肥肉抖了兩下,冷哼道:“哼,沒有搜查令闖進私人倉庫,依我看你們纔是私自行動,現在死的死傷的傷,找到了什麼證據?是關於少女失蹤的還是關於丁方軍死因的?屁,什麼都沒有,就是把金先生儲存的一批貴重物品帶來充數了,還藏起來,你們這是侵佔他人財產。”

    江思雨爲了救人身受重傷,向思學等人怎麼也想不到剛回警局就會面對這種場面,現在顧金釗顛倒是非黑白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撐腰,現在這幫人全憑着一股男人的血性在支撐,體制中的血性往往又是最不着譜的。

    “這案子是江局負責的,就算她要被捋好像也輪不到你來接手吧?”一個滿帶戲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緊接着門被一股大力打開,劉利濤揹着手走了進來,很明顯剛纔他開門沒有用手。

    劉利濤比顧金釗要強多了,他是真正的實權派,以前江思雨在的時候也不會把他排除在各大行動之外,不過這次踢門進來應該不是爲向思學等人解圍的。

    劉利濤沉着臉走到向思學等人面前,眯着眼在他們臉上掃了一遍,把頭往門口偏了偏說道:“消極怠工,今天不是週末,該幹啥幹啥去。”

    向思學等人都不是棒槌,有了坡度趕緊下驢,轉過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顧金釗吃了個憋,一張胖臉漲得通紅,那模樣活像憋了一肚子屎拉不出來似的,瞪圓了眼睛望着對面的劉利濤,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劉利濤眯着眼瞟了瞟坐在一旁的金善旺,淡淡的說道:“別以爲背後有人就能坐踏實板凳,做生意的就夾緊了尾巴賺錢,有的事兒不該攙和的就躲開,硬要伸一腳小心跨進鐵門坎,我走了,一堆破事兒。”說完該說的他立刻轉身離開,半分鐘也不想多留,因爲他知道江局長的背後也有人,已經到了濱海。

    濱海市中心醫院特護病房,門外的走廊上站的不是醫生護士,而是一排面色冷肅的士兵,這些兵胸口都掛着零三式突擊步槍,錚亮的持刀在槍頭閃爍着冷光,這排士兵是王海嘯帶來的,爲的就是保護因公受傷的江局長安全。

    陸戰隊的精兵保護公安局長安全,這事兒只怕是全國首例,帶隊的還是爲軍官,那些心裏有猜想的也只能遠遠避開,誰也不會傻到去跟大兵較勁的地步,軍人只懂服從命令,一切有違他們執行命令的人都是敵人,就是這個簡單的道理往往是最讓人忌憚的。

    程冬弈站在病牀邊凝視着面色蒼白的江思雨,射入她胸口的那塊小石子已經取了出來,現在正攥在程冬弈掌心,這東西他要留着,將來以牙還牙。

    程冬弈趕來時已經在醫院大鬧了一場,幾個阻止他進病房的醫生被大巴掌抽掉了幾顆門牙,收拾完這幫犢子衝進病房時他差點沒氣炸了肺,當時要不是神行和王海嘯兩個攔着他真會宰了那個狗院長。

    讓程冬弈怒不可遏的原因只有一個,他衝進病房時發現江思雨孤零零的躺在病牀上,居然沒有采取半點醫療措施,連個吊瓶都沒有,最可惡的是不知哪個雜碎還把空調打到了最低的十六度,這簡直是變相害人。

    幸虧江思雨身體素質極佳,而且身體裏或多或少有些正陽氣,這才強撐了到了程冬弈趕來,憤怒過後程冬弈立刻叫人調來了一個排的大兵守住了門口,他用最快的速度用內勁幫江思雨把胸口的石塊逼了出來,什麼狗屁倒竈的醫生,他就是最好的醫生。

    從取出石塊到清理傷口止血包紮僅用了不到一刻鐘,武者內勁跟透視之眼來了一次近乎完美的配合,程冬弈還帶來了一些珍珠粉,幫她止血,幸好早有準備,要不然這家醫院裏的藥還真是信不過。

    站在病牀邊靜靜的望着江思雨臉龐上多了一抹紅暈,乾涸的嘴脣翕動了兩下,喃喃低語道:“水……水……”

    程冬弈趕緊從一旁的取了瓶礦泉水過來,擰開蓋子把瓶口湊到江思雨嘴邊,但她嘴脣只是無意識的翕動,根本不會喝水。他眉頭一皺,把水瓶湊到自己嘴邊灌了一口含住,俯身把水渡入女人脣內。

    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法子,反正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在乎這種程度的接觸,渡一口水跟親一個嘴還是有差別的。口口相傳,一瓶水很快渡完,江思雨睫毛顫動了兩下,漸漸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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