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涼颼颼的帶着一股子淡淡的魚腥味兒,程冬弈注意到水面上漂浮的黃色物件好像是被礁石掛住,這纔沒被海水沖走,要真是個人只怕已經死了很久了,不管怎樣既然碰到了就要過去瞧個究竟。

    薛老已經猜出了他的心意,低聲說道:“快去吧,如果真是人就拉上來,我們慢慢走過去就好。”

    程冬弈應了一聲,腳蹬沙地騰身掠去,鞋底在沙面上蹭出兩道筆直的痕跡,人已經到了海邊,放眼望了望,果然看到在那物件旁有幾塊突兀出的礁石,把它卡在了其中,這纔沒被海水沖走。

    再走近幾步可以看到那團黃色漂浮物是個人,還是個女人,一頭長髮在水中漂着,遮住了她的臉,程冬弈現在也顧不得那許多,略估了一下位置,腳下一蹬整個人好似翔空的鷗鳥般掠向礁石。

    噌——程冬弈腳下提足了氣縱身掠出了十餘米,眼瞅着礁石就在前方兩尺,他把手往前一探,五指箕張扣住了一塊礁石,這玩意不知道風吹浪打了多少歲月,觸手處一片滑膩,一把居然沒扣牢,眼瞅着就要落水。

    人在半空,前衝之勢保持不變,腳下接連幾個虛踢,一股股磅礴的氣勁從足底涌出,就像噴氣式飛機似的硬生生阻住了下落,五指運勁再次扣向礁石。

    咯嚓!五根手指像鐵耙似的深貫入礁石,這下身軀穩了下來,程冬弈低頭望了一眼漂在水中的女人,是仰面漂着的,臉上的皮膚白慘慘有些滲人,好像已經死了很久了,他也懶得多想,先把人弄上岸再說,單手扣住礁石,身子往下一傾好像猴子撈月般抓住了女人衣衫。

    浸水的衣衫格外重,再加上女人身材高挑,撈在手中還真有些份量,如果換做別人不開船來根本沒辦法把她撈上岸,程冬弈就不用考慮這些,他現在要想的就是儘快把女人弄上岸,就在把女人拎出水面的瞬間,他看清楚了女人的臉,雖然蒼白無血色,但不能掩蓋她五官的美,這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程冬弈眉頭微皺,他已經想到了女人的身份,天上人間桑拿中心的花姐,奇怪的是她爲什麼會漂在水裏呢?先不管,上岸。想到這裏,他返身用腳猛的一蹬礁石,單手扣住花姐衣衫騰空掠起,把身軀疾速拋向對岸。

    幸好是夜裏,沒有人見到這驚世駭俗的一幕,有人竟然可以在海面上掠空飛行,手中還拎着個百來斤的女人,礁石跟海岸之間的距離無從計算,估麼着有十餘米,程冬弈拎着個渾身浸透海水的女人縱身躍上了海岸,腳踏在溼沙地上深陷下去,倒黴的人在海上沒溼鞋到岸上反而溼了。

    程冬弈彎腰把花姐放下,薛老在孫女的攙扶下已經走到了近前,藉着微弱的光打量着沙地上的漂亮女人,臉上齊露出了一抹疑惑不解的表情,這樣一個女人爲什麼會漂在海里呢?看模樣年紀也不大,就這樣死了可惜,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越美麗的女人就越危險,其實美麗女人不僅對男人而言是危險的,她們自身也一樣危險。

    紅顏本不是禍水,渴死在旁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禍水。花姐不知道在海水裏泡了多久,臉頰上的皮膚都起了褶子,人早已經沒有了呼吸,程冬弈掏出手機給唐大少打了個電話,讓他報警叫人來查看花姐的屍體。

    薛老在屍體旁蹲下身子,從口袋裏掏出個強光燈手電筒打着了在女人口鼻上照了照,眉頭微微一皺,伸手在屍體嘴脣上翻了翻,低聲說道:“這女人好像不是溺死的,口鼻沒有一點泥沙,嘴脣也沒有發紫,你來看看!”

    程冬弈應了一聲,走過來蹲在了老師身旁,薛老壓低了聲音說道:“瞧瞧她的肺部,溺死的人肺部會有大量積水,還有泥沙之類的沉積物,如果沒有就證明她是死後被人拋屍到海里的,非常人行非常事,有的事情撞上了就不由得你不管了。”

    程冬弈點了點頭,運動透視之眼在花姐肺部掃描了一遍,發現根本沒有什麼積水和泥沙,腦海中念頭驟轉,時光之瞳隨念而動,腦海中宛如走馬燈般閃過一幅幅畫面。

    在很多破案高手看來屍體是會說話的,因爲一具沒有了生命的屍體往往會留下種種線索,幫助破案高手們還原事實真相,但沒有任何方法比時光之瞳更直接有效,這種神奇的能力可以看到死者最後經歷過的一些事情,甚至包括死因。

    程冬弈看到了一個大房間,在一張大水牀上有一男一女。

    女人是大牀上天生的演員,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女人從他肩膀上露出半個臉來,眼神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厭惡,這女人就是花姐,全名花麗娜,至於男人的身份就不知道了,想必也是個養尊處優的主兒。

    花麗娜伸手在男人肩膀上拍了拍,男人一個翻身仰躺在她身旁,可以看清楚他的模樣,闊臉濃眉,鼻樑高挺,脣角還帶着一抹滿足的微笑,最大的特徵就是他左眉角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蝴蝶斑。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一把推開,衝進來三個如狼似虎的女人,這幾個女人一個個膀大腰圓,看上去孔武有力,其中一個手裏還抓着個大麻袋,她們二話不說衝上前來,其中一個撲上牀用手死死捂住了花麗娜口鼻,躺在牀上的男人嚇了一跳,但他一時間的反應不是救人,而是迅速下牀穿上了衣褲。

    花麗娜奮力掙扎,終究不是三個女人對手,折騰了一陣便不在動彈,一條人命就這樣葬送在了水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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