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弈默唸到五分鐘時收回了精神力領域,一切似乎進行得很順利,就在他準備邁步前行的當口,身後傳來兩聲輕咳,讓他剛邁出的腳步硬生生剎停在了原地。

    身後站着一臉鐵青的卓浦法王和兩名手持棍棒的喇嘛,程冬弈心知自己跑不掉,索性揭開蒙頭布轉過身來,咧着嘴對法王嘿嘿一笑道:“法王,多謝你給我治病,現在病已經好了,我就不打攪了,家裏還有人等我回去喫飯。”說完正兒八經的對法王打了個拱手,轉身咬牙朝寺門走去。

    呼!耳邊傳來一聲風響,程冬弈心中暗暗叫苦,一隻有力的大巴掌已經搭在了左肩頭。

    “小施主,本座好意爲你療傷,爲何臨走還要傷大託寺三名弟子?”卓浦法王冷笑連連,手掌暗暗加重了幾分力道。

    程冬弈感覺左肩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咬牙強忍着也不叫出聲來,梗着脖子大聲說道:“法王,你瞧我這嬌花樣的身子骨像能傷人的嗎?別說是三個,就是半個我也打不過啊!你真是冤枉我了。”他故意把音調提高了八度,就是爲了讓王巢聽到,現在要脫身唯有老旱魃現身。

    “哼!不想死的就放開我主人!”一聲冷哼從寺門口傳來,程冬弈心頭驀然一喜,臉上卻擺出一副不悅之色,擡頭望着老旱魃冷冷的說道:“胡謅什麼,還不趕緊過來扶哥一把。”

    王巢神情一變,連忙低下頭去:“主人,老奴錯了。”說話時一個箭步衝到主人跟前,伸手出去想攙住主人胳膊。

    卓浦法王目光一凜,拉着程冬弈往後退了兩步,淡淡的說道:“這位施主,你現在還不能帶他走。”

    王巢眉頭驟然上挑,寒聲說道:“什麼意思?難道治好了病還要留下來做喇嘛不成?”

    程冬弈撇了撇嘴道:“留你一臉,你小子怎麼說話的,法王慈悲爲懷替我療傷,咱們應該感激懂麼?改明兒過來備上三牲貢品好好感謝法王……”

    卓浦法王沉聲打斷道:“感謝就不用了,傷我大託寺弟子的事情一定要有個交代,等查明真相本座自然會送小施主下山。”

    程冬弈大聲辯解:“敢情你是準備賴上我了對吧?我再告訴你一次,我壓根就沒動過他們一根手指頭,知道嗎?”他是沒有動過三個喇嘛,只是用精神力領域制住了他們的行動能力而已。

    王巢跨步上前,厲聲說道:“聽到沒有,我主人都說沒傷你什麼弟子,再說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你不是會治麼?什麼法王,再不放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卓浦法王冷笑道:“不客氣?你扮裝成喇嘛混進本寺到底是何居心?”他嘴上冷聲質問,暗地裏已經運動金剛法眼用領域把自己和程冬弈一起罩在其中,只要激怒對方闖入領域,就可以出其不意將他制住。

    王巢不傻,他已經看出這個老禿驢不想放人,故意找出種種藉口推脫,多說無益,找機會把主人從老禿驢手上救出來纔是正題。想到這裏,他擡手一指卓浦法王大聲喝道:“誰規定剃光頭就一定要做和尚的?我現在問你,到底放不放人?”

    卓浦法王冷笑道:“放人休想,我大託寺豈是你們撒野的地方。”說話時搭在程冬弈左肩上的手掌用力一按,痛得他哎呦一聲蹲了下去。

    “混賬!”王巢暴喝一聲,騰身往前竄出兩尺,咚!腳下驀然一頓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卓浦法王化掌爲鉤扣住了主人脖子,他只能站在原地咬牙瞪眼望着法王,渾然不知已經身陷對方領域之內。

    金剛法眼所形成的精神力領域同時對付兩名半聖武者或許力有不逮,但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控制住一名半聖武者綽綽有餘,卓浦法王爲程冬弈療傷消耗的是內勁,精神力消耗並不大,王巢在毫不知情的狀態下踏入領域,腦海中突然一陣嗡鳴,整個人如泥塑木雕般站在了原地,雙眼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程冬弈咬了咬牙,暗暗發動了精神力領域,猛擡頭用透視之眼直視卓浦雙眸,四目相對兩人身軀同時一抖,精神力領域之間的對決說穿了就是一個相互吞噬的過程,也是一場沒有聲音的殊死搏鬥,失敗的一方不會橫屍當場,但是會失去所有精神力,極有可能精神受創當場變成腦癱。

    卓浦法王怎麼也想不到程冬弈除了擁有化龍內丹外還是一名異能者,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對方竟然也擁有金剛法眼,就在他集中精神控制闖入的半聖武者時被對方毫無徵兆的發動了精神力領域,頃刻間就把他辛苦修煉的精神力吞噬了小半,現在唯有調動全部精神力反制纔有取勝的機會。

    精神力領域之間的對決只能有一個勝者,兩人都必須全力以赴,程冬弈嘗試着用夢幻之眸控制卓浦心神,可他很快發現根本沒有作用,只能用金剛法眼跟他大眼瞪小眼。

    俗話說,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現在程冬弈用金剛法眼對付卓浦法王就是這種情況,兩人的領域一內一外此消彼長,一時間難分高下。

    兩人之間的領域對決外人無從得知,但他們必須全力以赴,稍有差池就可能後半生要在病牀上呆滯度過,兩人儘可能調集全部精神力相互糾纏吞噬,宛如兩條好鬥的巨蟒糾結在一起。

    原本被制住心神的王巢用力晃動了幾下腦袋,沒有了精神力束縛腦子也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他看到主人和卓浦法王緊緊擁抱在了一起,四目相對卻看不到半點敵意,那眼神兒清水汪汪的不知道是玩哪樣?想到樂處,竟咧着嘴笑了起來,兩顆獠牙在脣邊忽隱忽現。

    卓浦法王眼角的餘光看到王巢露齒獰笑,心臟驀然一陣疾跳,就是這一分神的工夫,只覺精神力倏的空了一截,對方的精神力好似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只來得及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程冬弈沒有給卓浦法王半點翻盤的機會,精神力領域好似長鯨吸水般吞噬對方領域,頃刻間就把失去抵抗意識的精神力吸了個清潔溜溜,停頓了五分鐘緩緩收回,只覺眉心的皮膚一陣跳動,居然鼓出來雞蛋大一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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