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弈不知道自己身上帶着什麼極品好東西,也不需要費心思猜測答案,只要到羊肉鍋子旁喫喝着,郭家這一對老小自然會把意圖抖露出來,求人的不急,被人求的急啥?

    羊是黑皮猴羊,肉嫩湯淡羶,郭老擺上了三個青花瓷挺邊碗,倒上清冽白酒,隔着幾米遠都能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

    程冬弈進房間看到大火鍋桌旁坐着一個老熟人,還是熟到能睡一塊的那種,陸吟雪,看來這次郭家父子是鐵了心要借到那件東西,他倒是無所謂,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衝郭家父子這份誠意借什麼東西都無妨了。

    “哈哈!程小子來了,快過來坐。”郭老精神狀態不錯,見到程冬弈進門滿臉帶笑的招起了手,可他忘了手上還握着一把牛角彎刀,招手的姿勢跟揮刀砍人差不離。

    程冬弈也不計較這些,他已經做好了被宰一刀的準備,咧嘴一笑落落大方的打了聲招呼:“老爺子好。”邁開大步走到桌旁坐下,偏頭看了一眼陸吟雪,似乎想從她眼神中找到一點提示,他很快發現這妞兒眼中帶着一抹淡淡的憂色。

    郭老用手中的彎刀面子把酒碗推到程冬弈跟前,朗笑道:“哈哈!你小子真不好請,以後不準叫什麼老爺子,跟雪丫頭一樣叫外公。”

    “外公!”程冬弈溜嘴來了一句,既然來了索性就大方些,免得被人說矯情。

    郭老又是一陣朗笑,伸手捏起羊蹄子揮刀豁下來一塊熱騰騰的羊肉用刀尖挑着放到程冬弈面前的大碗裏,目測這一刀下去就是大半斤。

    程冬弈笑了笑,伸手就要去抓羊肉,指尖碰到熱騰騰的羊肉燙得他本能往回一縮,臉上現出一絲尷尬,

    身旁的陸吟雪看得真切,伸手握住了他的腕子翻看,一臉緊張的說道:“沒燙着吧?剛從鍋裏上來的東西怎麼能用手抓的……”

    程冬弈輕輕回抽手掌,卻被陸吟雪緊緊攥住,搖頭道:“不礙事,就燎了一下。”他一時間忘了自己沒有了內勁,這才被燙了一下。

    陸吟雪把他手指湊到嘴邊斷續吹氣,還不忘在吹氣的間隔中低聲怨道:“都燙紅了,這麼大個人還毛毛躁躁的……”

    程冬弈聽着陸吟雪唸叨,心裏涌起一股暖流,有時候被喜歡的女人唸叨一回感覺還不錯。

    陸吟雪心裏對程冬弈的感情就像一罈窖藏陳酒,初時或許味淡,隨着時間的推移不斷醞釀發酵,沒啓開泥封聞不到酒味,並不代表它不是一罈醇香美酒。感情未變,反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變得更深了。

    程冬弈抽回了手掌,笑着說道:“真沒事兒,不用吹了,幸好不是燙着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陸吟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瞪大眼睛望着他愣神兒。

    郭老將軍打了個哈哈,擡起油膩膩的大巴掌在程冬弈左肩膀上重重一拍道:“你小子夠壞啊,八月十五是那個屁腚吧?有這麼損自己愛人的麼?”常說人老精鬼老靈,程冬弈這點小聰明在老爺子面前壓根玩不轉,一巴掌結結實實拍上了肩頭

    老爺子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一巴掌下去又沉又重,愣是把程冬弈拍矮了兩寸,肩頭一陣發麻,情不自禁的咧了咧嘴,虎老不倒威,爪勁兒真不小。

    桌子旁的明白人不止一個,還有郭懷剛,他在看到程冬弈被羊肉燙到手的時候心裏就開始納悶了,現在見他被老爺子一巴掌拍下去兩寸心裏的納悶已經變成了鬱悶,不正常,這小子是武魂第一高手,按理說肩膀上扛個千八百斤小菜一碟,怎麼會被老爺子一巴掌拍成這幅德性?太不正常了……

    郭老眉頭微微一皺,臉上的褶子抽動了兩下,他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把手掌往上一擡翻轉瞄了一眼,呵呵笑道:“小子,你這身子骨見虛啊!”

    程冬弈立刻坐正了身子,勉強一笑道:“也沒啥,前些日子出任務受了點傷,身子骨還沒好利索。”說完伸手捏起微涼的羊肉,湊嘴過去咬了一口,他說的都是實情,但有的事情沒必要講得太清楚,給郭家父子留點想像的空間也不錯。

    郭家父子相視一眼,臉上齊現出一抹釋然的表情。郭老低聲說道:“能讓你受傷的任務一定不簡單,要不要我找老古過來幫你瞧瞧,那老東西治內傷很有一套。”

    程冬弈嘴裏包着一口碎羊肉,搖了搖頭說道:“我這傷自己心裏有數,休養個把月就差不多了,不用麻煩古教授,對了,剛纔小舅不是說要向我借東西麼,不知道要借什麼東西?”

    郭老臉上現出一抹嚴肅表情,沉聲說道:“不是借東西,是借人,因該說是借你這個大活人。”

    程冬弈放下手中的羊肉,眸子裏閃過一絲詫異,用一根沾滿油星的手指點着自己鼻尖問道:“借我?”如果他嘴裏包的不是羊肉是一口水,只怕現在已經噴到了郭老臉上,他怎麼也想不到極品好東西就是他自己。

    郭老一臉嚴肅的說道:“借的就是你,就像上次在濱海聯合軍演一樣,不過這次是全球特種聯合軍演,濱海那次跟這個相比就像小毛孩辦家家酒一樣,懷剛,你來介紹一下軍演的情況。”

    郭懷剛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全球特種聯合軍演是由全球五十個軍事強國聯合舉辦,三年舉辦一屆,爲期二十五天,每個參與國挑選出五十人蔘加……”

    程冬弈啃着羊肉,漫不經心的聽着郭懷剛講述情況,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郭家父子的意思,這是讓他帶領郭懷剛手下的參加軍演,最好是能跟上次在濱海一樣大獲全勝,可惜有的東西已經變了。

    郭懷剛言簡意賅的把聯合軍演的大體情況講了一遍,不過他有意略去了一些東西,其中包括了血腥而殘酷的軍演規則。

    程冬弈把碗裏的羊肉全喫光,還咕嚕了一碗羊肉湯,郭懷剛終於把聯合軍演的各種須知科普了一遍,眼巴巴的望向外甥女的對像,可他很快發現人家壓根就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這小子正跟他寶貝外甥女眉來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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