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弈靜靜的躺在牀上,王巢手拿一條蘸飽溫水的毛巾幫他擦拭手腳,老旱魃盡心竭力服侍主人,沒有半點怨言,他堅信有一天主人會睜眼醒來,到時候主僕倆或許能過上一段平靜的生活,亦或許會迎來更多的挑戰,這一切都要等主人睜開眼睛。

    咚咚咚——一陣沉悶的敲門聲傳入耳中,王巢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門沒關,進來就是。”說完把毛巾放進一旁的臉盆中擰了一把,繼續幫主人擦拭手腳。

    吱呀——門被人輕輕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拄着雙柺的乾瘦老黑人,他兩條褲腿空蕩蕩的,開口處打了個死結,老黑人是個沒有雙腿的殘廢,他身後還站着一個身材惹火的黑皮膚少女。

    王巢頭也不回的說道:“摩夜,你來做什麼?”老旱魃根本不用回頭,用敏銳的嗅覺就能準確辨別出來人的身份,老黑人是村長摩夜,身後站着的是他玄孫的女兒摩麗。

    摩夜肋下夾着雙柺交疊前行,很快來到了王巢身後,壓低了聲音說道:“老王,我知道有個法子對喚醒昏睡中的人最爲有效,如果你相信我倒是可以試一試。”他跟王巢很久以前就認識,彼此知根知底也沒那許多禮數,見面就是相交多年的老友,說起話來倒也隨意。

    王巢猛轉過頭來瞪眼望着摩夜,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老東西,有辦法爲什麼不早說,快,坐下來慢慢講。”說完起身伸手扶着老村長坐到牀邊,在他看來現在沒有什麼比喚醒主人更重要的事情了。

    摩夜坐在牀邊,半眯着眼睛在程冬弈臉上掃了幾眼,嘆了口氣說道:“唉!能從地獄之門撿回一條命實屬不易,不過我用的法子是個偏方,效果如何試過才知。”

    王巢瞪圓了眼珠子說道:“老東西,我不管什麼偏方正方,只要能喚醒主人就是好法子,快,講出來聽聽。”

    摩夜眯了眯眼睛,嘴角掀動了兩下,轉頭望了一眼站在身後的摩麗,淡淡的說道:“麗麗,你願意嗎?”

    坐在一旁的王巢可不爽了,老東西這不是存心賣關子麼?有話藏着掖着不說,還問這黑丫頭願不願意?想到這裏,雙眸紅光一閃,冷冷的說道:“老東西,我醜話說在前頭,待會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可別怪我用大耳刮子抽你,有的事情不能開玩笑。”

    摩夜也不理會暴走邊緣的老旱魃,只顧眼定定望着摩麗,好像在等待她的回答。

    摩麗咬着脣沉吟了片刻,終於擡起頭說道:“我願意,只要他醒來爲您接好雙腿,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摩夜半眯着眼睛,一臉慈祥的說道:“好孩子,只要你照我的話做一定會有效果,這法子一次可能不行,要多試幾次纔會奏效。”

    摩麗重重一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毅光,低聲說道:“明白,我可以每天來給他做同樣的事情,直到他甦醒。”她儘量保持鎮定,但說話的聲音仍抑制不住有些顫抖。

    摩夜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低聲說道:“很好,只要你明白在治病救人就好,我只說一句。”話說到一半老村長臉上的笑容驀然一斂,擡手指着昏迷不醒的程冬弈說道:“你要記住,他纔是真正的神使。”

    摩麗咬脣再次點頭,不過低下的腦袋沒有再次擡起。坐在一旁的王巢很清楚的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原本鬱悶的心情瞬間好轉,因爲他知道摩夜今天是專爲主人治病而來,老東西還是挺夠意思的。

    摩夜伸手拿起柺棍頓了頓地面,低聲說道:“老王,你扶我出去,這裏的事情交給摩麗處理就好,我已經把偏方的使用方法教給了她,相信她一定能成功喚醒神使。”

    王巢不敢怠慢,探手一把攙扶住摩夜的胳膊,低聲說道:“黑皮老東西,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故弄玄虛了?”

    摩夜咧嘴一笑道:“不用學,也不會弄什麼玄虛,喚醒神使要用一種很特別的偏方,不能有太多外人在場,否則方子就不靈了。”

    王巢很爽快的說道:“只要能喚醒主人,就算讓我現在爬出去都行。”說完攙扶着摩夜快步朝門口走去,據他對老村長的瞭解,老東西是個人精,爲了接上兩條腿肯定會用盡辦法喚醒主人,因爲只有這樣纔有希望接上兩條新腿。

    王巢攙扶着老村長走出了房間,順手把房門關了個嚴實,房間裏只剩下黑妞摩麗和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程冬弈,到底用什麼神妙偏方很快就會揭曉。

    摩麗咬着脣走到牀邊,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着牀上昏迷不醒的年輕神使,眼神中閃動着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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