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郭老果然爲一對小年輕鋪好了嶄新的藍色小碎花牀單,這次他沒有在房間裏多做停留,站在牀邊搖頭晃腦的嘆了幾口氣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分明是一副痛心疾首卻無能爲力的模樣。

    郭老嘆着氣走了,留下程冬弈和陸吟雪相對無語,其實兩人心裏都藏着一把火,郭老離開時的模樣卻讓兩人心中同時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負罪感,今晚要是在這房間裏那啥一回以後都會無顏面對被迫放棄底線的老爺子。

    不可否認老爺子再次勝利了,他用一場心理戰讓兩個年輕人相擁而眠卻相安無事。這是一種極高明的策略,以退爲進,示人以弱,讓兩個年輕人睡着他親手鋪的牀也不敢擅越雷池半步。

    陸吟雪小貓兒似的鑽進程冬弈懷裏睡了一夜,兩人都睡得很踏實,第二天清晨醒來時頓覺神清氣爽,細心的郭老還派人送來了洗漱用具和營養早餐,可能是出於對晚輩的關心,更多可能是表達一份歉意。

    程冬弈洗漱完畢喫過早餐,走到木質梳妝檯前坐下,從一旁的抽屜裏取出一張薄薄面具粘在臉上,這張面具是昨晚趕製的,說起來也多虧了郭老昨晚幾聲嘆息,讓他騰出時間來做出了這張近乎完美的人皮面具。

    面具貼在臉上拍搓了一陣,程冬弈望着鏡子裏的新面孔滿意的笑了笑,他從鏡子裏看到陸吟雪從身後緩步走來,她手上拎着一個用紅繩穿的翡翠墜子。

    陸吟雪走到程冬弈身後,把手中的墜子系在他脖子上,低聲說道:“這是前些天我親手雕的,雖然做工粗糙,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戴着它。”

    程冬弈伸手捏起墜子看了一眼,是個盤坐觀音,用的是一小塊金絲種料子,雕工的確如陸吟雪講的有些粗糙,但讓他略感驚訝的是這居然是一塊靈玉,能從千萬翡翠料子中選到一塊靈玉本身就極爲難得,更何況這個墜子還是陸吟雪親手雕琢的東西,捏在指尖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暖流在心中激盪。

    “謝謝,不管在哪裏我都會戴着它的。”程冬弈把墜子放進衣襟,這東西已經不能用純粹的價值來衡量,它帶着一份難捨的情。

    陸吟雪躬身展臂圈住了程冬弈脖子,胸口緊貼着他後背,低聲說道:“公司新建了兩棟公寓,我已經買下了一套,等你回來我會搬出去住,一定要平安回來。”

    程冬弈擡掌拍了拍她手背說道:“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這次回來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離開了。”他已經退出了華夏武魂,但真能置身事外麼?

    咚咚咚——門被人敲響,陸吟雪趕緊把手縮了回去,程冬弈站起身來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口站着一身軍裝的郭懷剛,他看到程冬弈這張臉笑了,低聲說道:“像極了,準備出發。”

    程冬弈點頭道:“爲了安全起見我會盡量少說話,你跟那兩個兵打聲招呼。”

    郭懷剛說道:“言多必失,少說話也好,咱們走吧,我送你去集合,待會有飛機接你們三個。”

    程冬弈轉頭望了一眼陸吟雪,擡步走出了房門,王巢懷抱長劍上前一步,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把手中的劍遞了過來,劍鞘上繫了兩根皮繩。

    程冬弈伸手抓起龍淵劍背上,對王巢笑了笑道:“我會叫人先送你去天麟山莊暫住,你要喜歡也可以去公司,等我回來。”

    王巢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站到了一旁,老旱魃知道現在的主人已經不需要他如影相隨了,去天麟山莊跟摩夜那老小子下棋聊天也是一種樂趣。

    程冬弈讓郭懷剛派人送王巢去了天麟山莊,他帶上一個軍用揹包跟郭懷剛一起驅車奔赴集合地。

    爲特種聯合軍演忙碌的不止是華夏國,還有所有參加軍演的軍事強國,大家都希望藉着這次軍演耀武揚威,將自己國家最強的軍事力量展現出來部分,同時也能獲得其他國家的尊重,可以說歷屆聯合軍演都是一次驚心動魄的小型戰役。

    華夏有古武者,別國同樣有屬於自己的特殊兵種,爲了能贏得這次軍演大家各顯神通,只有展現出強大的軍事力量才能更好的威懾他國,在國際舞臺上贏得更多的尊重和地位。道理很簡單,只要你拳頭夠硬就能讓別人怕你,被欺凌時一味妥協反而更助長他人的囂張氣焰。

    特種聯合軍演是一個血腥的舞臺,主角並不是各國浴血廝殺的特種兵們,而是他們身後的政壇大佬們之間的博弈,談笑間斷人生死,特種兵們僅僅是棋盤上的羅子,他們再勇猛無畏也不可能成爲主角。

    某軍事基地,一隊身穿軍裝的士兵整裝待發,這羣士兵都用黑巾蒙臉白布纏頭,看不到他們的真實面貌,但從他們的眉毛顏色可以看出他們年齡跨度很大。

    有半數士兵眉毛已經白了,眼瞼上滿是皺紋,另一半人眉毛是黑色的,不管白眉還是黑眉,這隊士兵都有一個共同點,只有站在他們附近的人才能深切體會,他們身上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黴豆鼓味道,一般人根本受不了。

    這是號稱最強的特種部隊,苦行者特戰隊,他們也是參加這次特種聯合軍演的最佳人選,今天是他們迎接新隊長到來的日子,等新隊長到來就會帶他們趕赴軍演地點,其實這並不是最重要的,聽說這位新隊長會帶領他們取得這次軍演的勝利。

    苦行者特戰隊在歷屆聯合軍演中都沒有進入過前三名,這次新隊長揚言要帶領他們奪冠,一舉讓印阿三國揚名全世界,但現在新隊長自己卻遲到了,也許不能算遲到,他只是在睡懶覺,在這位新隊長眼中根本沒有時間觀念,十天前有一位副隊長實在看不過去叫新隊長起牀,結果被當場折斷手腳丟在營地外的臭水溝裏,找到時渾身已經長滿了蛆蟲。

    這位新隊長是華人,他有一個充滿血腥暴力的名字,龍血仇,他到底有什麼血海深仇沒有人知道,只需要知道他能帶領苦行者特戰隊取得軍演冠軍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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