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斌瞟了一眼坐在牀邊的程冬弈,眸子裏閃過兩點異樣的神采,心頭暗暗思忖,這小子下午在禮堂見過一面,手底下有幾手硬活,不知道他怎麼會跟老恩搞到一張牀上去的?難不成男人之間也有一見鍾情?好像不對,這小子我好像在哪裏見過,怪事……

    在這種基情澎湃的場合被大哥撞了個正着,程冬弈心中也有幾分尷尬,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挑明身份,一切誤會都可以迎刃而解,就在他準備傳音的當口,門外闖進來一個身穿軍裝的女人,居然是李蘭,突如其來的變數也讓他瞬間打消了挑明身份的念頭。

    李蘭並不知道房間裏發生了什麼狀況,她純粹是跟着唐大少後腳到的,進門瞥一眼坐在牀邊程冬弈,又瞄一瞄低頭不語的恩得力,再偏頭看一看綽刀而立的唐國斌,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異樣,房間裏的氣氛卻有些怪異,到底怪在哪裏,就連她也說不上來,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看來三個男人在一起也會發生不爲人知的故事。

    程冬弈擰開瓶蓋,不緊不慢的把瓶口湊到嘴邊灌了一口,憋住嗓門說道:“想留下來喝酒的歡迎!”說完自顧自打開裝醬牛肉的塑料袋用手指捏了一塊丟進嘴裏,嚼得咕咕作響。

    恩得力咧嘴一笑,似模似樣的打了個拱手說道:“朋友,改天咱們再好好喝一杯。”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門,言多必失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現在離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程冬弈只顧喝酒喫肉,應對這種場合最好的辦法就是靜觀其變,大哥是個藏不住事的性子,一旦挑明身份肯定會露出馬腳,他不是信不過大哥,而是信不過李蘭,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決不能讓她嗅出味兒。

    唐國斌擡手把長刀搭在肩上,驟然轉身走出了房門,他心中仍有疑惑未消,但他更不喜歡跟這個不像女人的女人呆在一起。

    李蘭沒有離開,她上前兩步走到程冬弈跟前,低聲說道:“我是此次軍演臨時隊長李蘭,請問你是哪個區的?”她很聰明的用上了‘臨時’兩個字,爲的不是推卸責任,而是想讓兩人談話時處於一種平等無壓力的狀態。

    程冬弈伸手抓了個新酒瓶遞了過去,淡淡的說道:“隊長,我敬你一瓶。”

    好傢伙,敬酒不用杯不用碗,直接用上了一斤裝的玻璃瓶,這酒是老恩走水路弄來的,六十五度二鍋頭,火苗子觸碰一下就能直接燒起來的烈酒。

    李蘭一見這酒臉色唰的變了,擺手強笑道:“我不喝酒,明天還有正事。”

    程冬弈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珠子瞪圓,把酒瓶往前伸了伸道:“隊長,明天有啥事全包在程彬身上,只管喝舒坦了。”

    李蘭忙不迭擺手推脫道:“這酒我今晚真不能喝,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程冬弈故作生氣的擰開瓶蓋,沉聲說道:“隊長,這就是你不對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你要是不喝就太不給面子了,我喝!”說話時把酒瓶直接塞進了嘴裏,仰脖子就是一通海灌,轉眼間一瓶烈酒被他喝了個涓滴不剩。

    李蘭不是傻瓜,對方的用意很明白,不喝酒就是不給面子,再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她勉強一笑道:“少喝點,明天還要乘機趕往軍演地點。”

    程冬弈故意卷着舌頭說道:“放……放心,我沒……沒醉,這點小酒就是漱口水……”一段話說完仰面就倒,醉了的人都說沒醉,瘋了的人都說沒瘋,有時候反常纔是正常,不經意間巧妙的擺了李蘭一道。

    “醉貓!”李蘭苦笑着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房間,還不忘順手把房門重重關上。

    翌日清晨,五架運兵直升機載着一羣精神奕奕的特種兵飛上了藍天,他們是各區最精銳的尖兵,軍演對他們而言就是真正的戰場,從穿上特製作戰服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命已經不屬於自己,大家心裏只有一個堅定的信念,爲國家榮譽而戰。

    程冬弈懷抱龍淵劍眯眼坐在機艙一角,他在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對面的戰友,大家從組隊到現在僅做了一個自我介紹,除此之外彼此間沒有更多的交流,就連那位組長此時也只顧着用油布擦拭手中的武器,突擊步槍、手槍、匕首……當所有武器都被擦拭得油光泛亮後他居然掏出一把銀亮的子彈一顆顆擦拭起來。

    “大家都配備了五十發硝酸銀子彈,現在可以取出來裝進彈夾,到時候用起來順手,銀彈的作用在這裏就不再細說了,大家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問我。”隊長終於擦拭完所有武器,開始讓組員們做短暫的交流。

    沙大柱挪到程冬弈身旁,壓低了聲音問道:“哥們,你手上抱着的是什麼武器,狙擊槍麼?”他對程冬弈懷中抱着的長條形物件充滿了好奇,現在有了機會自然要問個清楚。

    程冬弈面無表情的說道:“一柄劍,比槍好用。”他沒有誇大其詞,龍淵劍到了他手上的確比槍好用。

    “劍?”沙大柱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在他看來在一場關乎生死的軍演中用一柄劍來做武器夠另類,從一另方面思考,能帶一柄劍來參加軍演的人肯定是精於此道的高手。

    程冬弈點了點頭,這個沙大柱是程彬點名要照顧的主兒,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可以給他一些幫助。

    沙大柱壓低了聲音說道:“可以把你的劍給我開開眼麼?就在飛機上看。”

    程冬弈望了一眼沙大柱,隨手抓起龍淵劍遞了過去:“看吧,這東西又長又沉,整天帶着不太方便。”

    沙大柱捧過龍淵劍,只覺雙手猛的往下一沉,幸好他反應也是不慢,及時發力硬生生捧住了這柄巨劍,揭去包裹在劍鞘表面的皮鞘,機艙內所有特種兵的目光都被這柄尺碼驚人的巨劍吸引了過來。

    在高科技武器雲集的全球特種聯合軍演上出現一位用劍的特種兵絕對是另類,而且他用的還是這樣一柄笨重的巨劍,簡直是另類中的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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