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弈在銀行開了兩個保險櫃,其中一個用的是江思雨的名義,因爲她工作的地方離人民銀行很近,而且把那些東西寄存在她名下也放心,另一個保險櫃用的是他自己的名字,安全級別也是最高的,暫時是個空櫃,租金一次付清五年。

    寄存完物件程冬弈帶着江思雨驅車來到了古玩街,他來這裏爲的是找兩塊做舊的白玉料子,雕刻技藝他自信可以做到以假亂真,但要找兩塊玉料並不容易,他不能去公司找料子,只有來這裏最合適。

    古玩街隨處可見各種販賣玉器的商販,大家都吆喝自己攤檔上的玉器是純正的古玉,其實大都是做舊高仿,所謂的古玉在這裏幾乎已經絕跡。

    玉器尚難尋,更別說玉料了,一般說來沒有誰會傻到把一塊未雕琢的玉料去做舊,除非腦子進水了,所謂的古玉只能哄騙一下新手,碰上老玩家就成了笑話。

    程冬弈就是來這裏尋找兩塊古玉的,如果沒有用做舊的玉料也行,他要高仿兩塊雙魚佩,然後很張揚的把高仿雙魚佩戴在身上四處逛蕩,爲的就是引蛇出洞,讓神母派來的人暴露身份。

    身穿警服的江思雨跟小鳥依人搭不上邊兒,不過有她陪同少了許多麻煩,那些小攤販不會上前來搭訕忽悠,大家都要掂量一下這位滿臉嚴肅的警花會不會突然發飆,風險太大不划算。

    程冬弈放棄路邊攤擡腳走進了一家和氏玉器店,這裏從外面看滿像那麼回事兒,走進去裝潢也是古香古色,木架子上擺放着不少玉器,櫥窗裏擺放着各種掛件,店老闆是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一襲青布長衫外罩着件大銅錢馬甲,頭上戴着一頂瓜皮小帽,最讓人倍感親切的是他手中還託着一杆銅煙槍。

    程冬弈一眼瞧着店老闆就覺着特順眼,他決定雕雙魚佩的料子就在這家選了,架子上擺放着一個厚實的白玉瓶,約有尺半高,玉質跟他口袋裏的雙魚佩差不離,如果把白玉瓶削下來兩塊丟進油鍋裏炸上一陣就會出現一些蜜蠟紅黃,以假亂真不成問題。

    “老闆,架子上的玉瓶怎麼賣?”程冬弈擡手一指架子上的玉瓶,用直截了當的方式問價。

    店老闆臉上帶着和善的笑容,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低聲說道:“瓶子是新玉做舊的,玉是上等貨色,算五萬吧。”

    程冬弈略一估算,說道:“五萬貴了點,三萬吧,合適我就買下了。”

    店老闆仔細打量了一下程冬弈,臉上的笑容更濃了:“碰上了行家,您這價砍得夠狠的,一下把我成本價砍了個紮實,這樣吧,您再加點,合適就賣了。”

    程冬弈笑道:“三萬一,有點賺頭,我拿下這瓶子用處不大。”他很喜歡這種還價的方式,大家直接在底價上往上蹦。

    店老闆笑了笑道:“行,就三萬一,程少看上小店的物件是福氣。”

    程冬弈雙眼微眯,低聲問道:“你認識我?”他很明顯低估了自己的知名度,在古玩街周邊沒過他這張臉的很多,但沒聽過他名頭的卻極少,眼前這位老闆就是把這兩樣揉合到一起的人精。

    店老闆和善的笑容中多了一絲恭敬,低聲說道:“古玩街沒聽過程少事蹟的都是今天來的野溜子,到了明天也聽過了,我以前有幸在天鴻珠寶行見過您一面。”

    程冬弈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錢包抽了張銀行卡放在了櫃檯上,低聲說道:“五萬,刷卡吧,不用發票,你也沒見過我,懂麼?”

    店老闆愣了兩秒纔回過神來,拿起銀行卡樂滋滋的刷了一道,笑起來眼珠子冒着銅錢影兒,也許是他身上的馬甲印上去的影子。

    江思雨在一旁皺了皺眉頭,她不明白程冬弈這樣做的目地,但她選擇了沉默,瞧着小男人笑眯眯的付款,店老闆樂呵呵的裝貨,心裏又好像明白了一些東西。

    如願以償買到了材料,程冬弈心情大好,驅車帶着江思雨來到了一家西式格調的餐廳,兩人隨意點了一些喫食聆聽着古典音樂,兩杯咖啡小勺兒攪了幾個渾濁的圈圈拉開了話匣子。

    程冬弈笑了笑道:“你知道魯華和甘強的事兒吧?跟我說說。”

    江思雨指尖的小勺微微一頓,低聲說道:“他們兩個拘押在江城第一看守所,過些日子就要判了。”

    程冬弈臉上的笑容驀然一斂,促聲問道:“告訴我,他們兩個犯了什麼事兒?”

    江思雨猶豫了一下,咬着脣說道:“盜竊,有證據表面你家的盜竊案就是他們監守自盜,另外還有幾宗盜竊案也跟他們有關,他們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程冬弈眉頭緊擰,沉聲說道:“不可能,我相信他們的人品,他們倆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江思雨苦笑着說道:“剛開始我也不相信,但所有證據都表明案子是他們做的,部分贓物已經追回,案子是胡漢良辦的,沒有任何疑點,據我所知甘強的母親患了尿毒症,爲了籌錢給母親治病他才鋌而走險,魯華是爲了幫他才一起犯案。”

    程冬弈伸手捏起咖啡杯一口喝乾,一臉嚴肅的說道:“幫我個忙,我想盡快見他們一面,他們倆不僅是我請的安保人員,還是我的好朋友,相信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江思雨點頭道:“這個沒問題,明天我會安排,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犯了罪就要承擔後果,魯華和甘強的案子留給法官去判,不要隨便動用你的特權。”

    程冬弈淡淡的說道:“特權這東西本來就是給人用的,魯華和甘強落到現在的地步我是有責任的,如果他們真有什麼苦衷我一定會幫,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甘強被判刑他母親不是要活活等死嗎?”

    江思雨無言以對,她是最清楚甘強母親現狀的人之一,到現在她也不敢把真相告訴甘強母親,怕影響到老人病情,即便是這樣老人的治療費用也即將用盡,到時候也只有死路一條,不過她也瞭解小男人,這種事情一旦被他知道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也許還會變成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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