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魂靈一下子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無悲無喜,緊盯着程冬弈,一隻手帶着閃電一般的速度,瞬間帶着濃重的黑霧飄在了程冬弈身體前一指的距離。“有本事再說一遍。”

    程冬弈眨了眨眼睛,感受到胸前的衝擊,沒有退後一點點,泛金的眼睛低頭與魂靈對視,程冬弈月牙白的衣服緊緊地壓在身上,灼燒的溫度幾乎要留下一個洞口,良久以後,程冬弈退後一步,輕輕地拂過月牙白的衣服,瞬間潔白如新,剛纔灼熱的溫度幾乎不存在。

    “你爲什麼不躲,如果我這一巴掌落下去,你肯定會受傷。”魂靈空洞的眼神剎那間聚焦,神色疑惑的偏頭看了一眼程冬弈的胸口,睫毛忽閃忽閃的眨了幾下,黑漆漆的眼睛帶着一點靈光。

    “我感覺得到,你不會傷我,看吧,我賭對了。”程冬弈毫不在乎的瞅着魂靈,感受到對方茫然地心緒,以及明顯的感情波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不懂。爲什麼?”魂靈仰起頭,身影一動不動,人類的七情六慾真的太複雜了,對於一個沉睡多年的魂靈來說不容易接受。

    “因爲你感受到了人類的情感啊,你仇視人類大概是來自於遠古戰場的記憶吧,在那種地方呆着,剛剛有意識的你完全接受不了吧?”程冬弈坐在椅子上,拿出杯子倒了兩杯水,朝着魂靈,也遞過去一杯。“嚐嚐?其實你也不用着急仇視我,最起碼你感覺得到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不如我陪你感受一下真正的人類?不只有醜陋狡詐,也有很多美好的存在。”

    魂靈懵懂的學着程冬弈的樣子,將杯子裏的茶水仰頭灌到了肚子裏,瞬間一股暖流從嘴巴流下去,嘴巴里有一點苦澀,之後就是沁人心脾的茶香,感覺肚子裏邊溫溫熱熱的,很舒適的感覺。

    端着杯子站了良久的時間,魂靈將視線轉移到程冬弈身上,盯着程冬弈看了好長一會,最終纔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不過下一秒魂靈退後一步縮了一下身子,黑霧肆虐之間,人又躲進鬼魂幡裏邊了。

    程冬弈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坐在原地品味着口中的清茶,雙眼閉合起來,身心沉浸在之前的幻境回憶中,仔細的感悟之前在幻境中的所見所想。

    大概只有置身事外,重新回憶之前的記憶,就可以發現環境中的人或者事物與現實的差距其實很大,尤其是這個幻境還是程冬弈第一次成功做出來的,環境中的白冰同學朋友完全沒有情感波動,僵硬的讓人尷尬,也只有程冬弈這種剛剛踏入修仙界的菜鳥可能纔會中招吧。

    不過有了這一次的親身感受,程冬弈也清楚地知道了‘量天幻書’第一篇‘破夢式’的主要功能了,這個幻境對於施展者的精神力等級要求極高,憑空給對手構建一個幻境世界使得其沉迷其中本身就特別耗費魂力,如果修煉的人精神力等級不高那麼就會加倍的消耗魂力,這樣對使用者傷害極大,特別是構建的世界也會更加粗糙。

    比如說,程冬弈已經達到精神力九級,那麼再一次施展‘量天幻書’的話就會形成無限逼近真實形態的世界,就算魂力等級高出程冬弈好幾個等級,同樣也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在戰鬥中如果對手被幻境迷惑,就算只有一個呼吸的時間,那麼程冬弈也足以佔據絕對的上風,絕對是一大殺器。

    只不過有點可惜的是,程冬弈現在也只能看到‘量天幻書’的第一篇。

    大概過了這麼長時間,天已經大亮了,儘管冥界世界沒有太陽,但是偶爾空中會飄着一些顏色各異的雲彩,格外的吸引眼球。

    就在程冬弈隔壁院子的程嬌嬌,一大早就竄出門去了,沒有絲毫停頓的打探着許青槐的住所,一路摸索的跑了上去。

    可能因爲過分可愛的外貌,程嬌嬌的天然的讓人有一種呵護的慾望,遇到的幾個師兄弟很客氣的給程嬌嬌之路,有一個大姐姐直接把程嬌嬌帶到了首席弟子居住的四象宮。

    程嬌嬌一上山就看到了氣勢恢宏的四座大殿,分別代表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而許青槐不爭不搶的淡漠性格就居住在玄武殿,玄武溫順堅持的脾氣與許青槐還有些許相似。

    如果此刻程冬弈在的話,一定要感嘆冥界強者爲尊制度的鮮明,內門精英弟子與首席弟子的差距僅僅一級,待遇差別卻是天差地別,紫竹峯的小院與四象宮相比竟然連邊角料都不如。

    還沒有等到程嬌嬌走到門口,一衆宮婢便從玄武殿魚貫而出,大老遠的迎接程嬌嬌進入,從房間裏蔓延出來的清脆嫩綠的青草香味隔着大老遠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

    此時的殿內,一串又一串珠簾紗幔從頂落下,遮擋了大半的風光,最中央許青槐側腿坐着,手裏邊拿着一個放草藥的石攆,裏邊的藥材已經被攆的不成樣子流出一些汁水,等到程嬌嬌穿多層層珠簾紗幔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

    “你這小丫頭怎麼突然間跑過來了,是有什麼事情麼?”許青槐站起身子拉着程嬌嬌一塊坐下來,讓宮婢倒過來兩杯茶水,自己則拉着小丫頭神色奇怪。

    幾乎是在房間裏便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晚上都沒有睡覺的程嬌嬌,一直在擔心兩天後的宗門大比,幾乎是天剛亮,小丫頭直接奔着許青槐這裏就跑過來了,毫不遲疑的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個遍“許姐姐,你說程冬弈那個傢伙怎麼辦啊,魂力等級差距這麼大,楊丞那人不會...”

    “楊丞這個人脾氣確實不太好,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也沒什麼辦法,畢竟宗門大比這種大事我也說不上什麼話啊,不過終歸不會出人命就是了。”許青槐伸出手拍了拍小丫頭的肩膀,想要安慰程嬌嬌,可是端莊秀麗的表情上邊肉眼可見的爲難。

    不過許青槐的腦海中不停地回想着孟婆主上之前對她說的話,雖然心中滿是抱歉也只能照做了“這個程冬弈不是池中之物,也不知道這人來冥界究竟是福是禍,不過你還是儘量給他找點麻煩,測一下這人的深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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