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前一後的離開沒有多久,慕宴洲就幽幽轉醒。

    “少爺。”管家壓抑着心情的叫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了起來。

    慕宴洲佝僂着後背的坐在椅子裏,虛握成拳頭的手一下一下的在太陽穴上敲着。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這次清醒過來的狀況,跟之前不太一樣。

    心思一轉,他偏頭看向了管家,輕皺着眉的質問了一聲,“我剛纔喫的還是以前的那種藥嗎?”

    聞言,管家懵了下。

    “不……不是的。”在慕宴洲深邃如墨的目光之下,管家輕搖了下頭,輕聲的解釋着,“少奶奶說宴西少爺送了新藥過來,剛纔給您服下的就是那種新藥。”

    新藥?

    一聽這話,慕宴洲的眉梢頓時高高吊了起來。

    慕宴西那邊出了新藥,他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心思一轉,他輕彎着手指,若有所思的在桌角上輕叩着。

    “少爺,怎麼了?”見慕宴洲這樣,管家的心裏咯噔了下,頓時有了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瞧慕宴洲這樣,難不成是剛纔的藥有什麼問題嗎?

    管家的心裏正暗忖着的時候,慕宴洲已經回過了神。

    “沒什麼。”他輕吁了一口氣的搖了搖頭,骨節修長的手指輕抵着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上揉了下。

    片刻之後,他輕昂着下顎,語氣清清冷冷的朝管家吩咐了一聲,“我想要一個人休息一會,你們先出去吧。”

    “是。”

    管家答應了一聲,直接帶着人離開了。

    待書房的門輕輕掩上,慕宴洲的眼神一變,直接拿起手機撥通了慕宴西的電話。

    “我問你,你是不是拿了新藥給寧薇?”不等電話裏的開口,慕宴洲直截了當的反問了。

    “新藥?”慕宴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語氣裏透着一股子懵懂的反問着,“什麼新藥?”

    慕宴西沒有,那……

    慕宴洲輕抿着脣,幽深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劃過了一道光芒。

    聽電話裏沒有了聲響,慕宴西嘆息了一聲,絮絮叨叨的解釋着,“不錯,我確實是在做這方面的研究,不過一直都沒有太大的進展!”

    “其實你的身體是怎麼一回事,你的心裏應該也是有數的。”

    “俗話說,心病還須心藥醫。”

    ‘你的情況要想完全好轉,最大的癥結就在顧婉心的身上。”提起顧婉心的時候,慕宴西的語氣頗爲有些小心翼翼的。

    他隔着電話觀察了一會,確定慕宴洲沒有太大的反應,這才繼續道,“其實藥物只能夠起一個緩解的作用。”

    ”依我說,只要顧婉心能夠在你的身邊,哪怕沒有藥,你也會沒事的。”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可惜,顧婉心已經不在人世了。

    慕宴洲的情況,只怕是無解了……

    聞言,慕宴洲用力將涔薄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一言不發的掛了電話。

    目視着前方的他將手機反扣到了桌角上,手指不斷的在手機的背面摩挲着。

    與此同時,他的心裏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之前,寧薇有很多小動作都很小七出奇得相似。

    他一直都以爲,寧薇是一個心思深重的女人,她一早就已經知道了小七的事,所以刻意在他的面前模仿這種行爲……

    那假如,他之前的猜測全都是錯誤的。

    那些小動作全都是寧薇無意識的時候做出來的,那……

    想到這裏的時候,慕宴洲的呼吸一凜,簡直有些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機,緩緩閉上了眼睛。

    獨自在書房裏坐了一會,他整理了一下有些紛亂的心緒,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客廳裏,慕老太太用手撐着太陽穴,一臉惆悵的樣子。

    “奶奶。”他輕佻了下眉,淡淡地問了一句,“寧薇在哪裏?”

    這話一出,原本正伏在茶几上寫寫畫畫的大寶突然瞪着眼睛,怒目相斥的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慕宴洲有些懵,下意識得追問了一句,“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大寶冷哼了一下,就跟一個小大人一樣的將雙手插在腰上,一聲聲的質問着,“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吧?”

    ”你是不是又惹媽咪生氣了?否則好端端的,她怎麼會臨時出差的。”

    出差了?

    寧薇這是在躲着他嗎?

    這個念頭從心裏升起的時候,慕宴洲不由自主的將眉心蹙成了一個川字。

    略遲疑了幾秒,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問了一句,“你知道她去哪裏出差了嗎?”

    “我不知道。”大寶白了他一眼,冷冷地將頭轉向了一旁,一副不願意再看到慕宴洲的樣子。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慕宴洲也是知道大寶的脾氣。

    這個小傢伙的嘴巴緊,只要是他不願意說的事,無論如何都是不願意說的。

    見大寶這樣,慕宴洲也沒有勉強。

    呼吸有些微亂的他用手指抵着太陽穴輕揉了幾下,轉身就讓手下的人去把寧薇過來的經歷調出來發給他。

    出差的事情,寧薇之前沒有提及。

    這麼說起來,這應該是臨時的決定。

    寧薇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覺得可疑……

    既然這樣,他只能從過往的經歷裏尋找蛛絲馬跡來印證心裏的懷疑了。

    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寧薇有些睏倦得用手掩着脣打了一個哈欠。

    她是公司的副總,出差這樣的事,本來用不着她親自前往的。

    但她的心思不願意被擾亂了,近期不想跟慕宴洲有過多的接觸,索性藉着這個機會離開一陣子。

    對於她的決定,傅總哪裏敢反對。

    “寧副總。”過來接機的事一個年輕有爲的企業家,他陪着笑臉,戴着金絲眼鏡的樣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一見到寧薇,他第一時間迎了上去,笑呵呵的道,“一聽說是您親自過來談合作的事,我就親自過來接人了。”

    “不如我先送您去酒店裏休息一下。我們晚一點再談合作的事。”

    看着眼前的人言笑晏晏的樣子,寧薇微微一頜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用了,我們還是先談正經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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