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時候,寧薇還有些拘謹和不自在,不過顧家的人早就已經得了顧二少的吩咐,儘量不將注意力放在寧薇的身上。
等寧薇發現自己的存在感很低之後,後面的幾天就有些肆意了。
她循着記憶出發,一點點的逛着。
不知不覺,她竟逛遍了這個顧家。
面對着一草一木熟悉的環境,她的情緒深陷,有些難以自拔。
慕宴洲和顧二少站在暗處,悄無聲息的看着這一幕。
見寧薇的嘴角上勾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慕宴洲的目光輕垂着,忍不住笑了。
片刻之後,他輕輕用手指在下巴上撫了下,一轉頭看向了顧二少,由衷的道,“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樣輕鬆自在的表情。”
果然,只有在顧家,寧薇纔是最有歸屬感的。
聞言,顧二少用眼梢的餘光睃了他一眼,喉頭輕震地低笑着。
“她是我妹妹。”目光落在寧薇那張跟顧婉心截然不同的臉上,他忍不住吁了一口氣。
頓了下,他輕嘖了下,語氣裏帶着一絲絲不爽的抱怨着,“爲了小七這個妹妹,我這個當哥的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用得着你在這裏跟我客氣嗎?”
聽了這話,慕宴洲笑而不語。
目光一轉,將顧二少有些憤怒的表情看在眼裏,他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劃過了一道幽光。
與此同時,他有些欠扁的將頭往顧二少的面前抻了下,煞有其事的清着嗓子開口了,“她是你的妹妹,不過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三個孩子。”
聽了這話,顧二少臉上的表情不由得變了下。
他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眸子,目光直勾勾定格在了慕宴洲的身上。
遲疑了幾秒,他似是有些想要說什麼。
但話到了嘴邊的時候,突然戛然而止了。
就在此時,顧二少的手機震動了下。
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顧二少俯身湊到慕宴洲的耳畔低語了兩句,轉身就走了。
目送着顧二少離開之後,慕宴洲將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緊緊黏在了寧薇的身上……
寧薇慢慢往前走着,只覺得胸腔裏被一種莫名的情緒衝撞着。
此時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早就已經風聲鶴唳了。
蘇啓舟不打算正面跟慕宴洲交鋒,一心打着要從顧家直接將寧薇帶走的主意。
但他手下的人奔走了幾天,顧家戒備森嚴的超乎想象,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進去。
幾經波折,被逼得無可奈何的蘇啓舟只能將主意打到顧二少的身上。
“吱嘎”一聲,包廂的門被推開了。
雙手插在兜裏的顧二少沉着臉,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
“顧二少。”嘴角噙着笑的蘇啓舟眼睛一亮,迅速起身迎了上去。
他笑盈盈的,主動朝顧二少伸出手,“顧二少,我是蘇啓舟,上次我帶着未婚妻參加過您的婚禮,你應該記得吧?”
未婚妻?
聽到蘇啓舟恬不知恥的提起這三個字,顧二少輕撇了下嘴角,暗自在心裏冷哼了下。
“是嗎?”他故意忽視了蘇啓舟的手,微微一側身,徑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蘇先生,你這次約我出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一會我還有其他事要辦。”
聞言,蘇啓舟的嘴角抽了抽,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突然間,之前的態度尚算友好的顧二少一下子翻了臉。
壓根就不用多說,蘇啓舟知道這一定是慕宴洲在背後搞得鬼。
他猙獰着眼神,不由得咬住後槽牙,手指關節更是被捏得咯咯作響的。
深吸了一口氣的他迅速調整了下情緒,似笑非笑的轉過頭看向了蘇啓舟,直截了當的道,“顧二少,我未婚妻最近在您的家裏暫住。”
“我希望您能夠在不讓慕宴洲知道的情況下,讓我跟上一面。”
“不可能!”
顧二少冷冰冰吐出了三個字,直接拒絕了。
“顧二少!”蘇啓舟的耐心告罄了,沉着臉地拔高了音調,“我現在尊稱你一聲顧二少,你別以爲我真的怕了你!現在整個蘇家都在我的手裏!”
“要是我們兩家真的起了正面的衝突,你們顧家也討不到什麼好的。”
“是嗎?”顧二少挑了挑眉,依舊是一臉不鹹不淡的樣子。
他低着頭,動作裏滿是漫不經心的用手指在指甲上輕撫着,“既然你執意,那就儘管試試,看看……究竟是誰撈不到好的!”
聽了這番話,蘇啓舟瞪向顧二少的眸子裏有熊熊的火光在跳動着。
渾身散發着陰冷氣息的他惡狠狠地朝顧二少看了一眼,用力一甩手臂,直接轉身走了……
他從酒店裏出來,手下的人火急火燎的跑了上來。
“怎麼這麼慌慌張張的?”氣上心頭的他瞪了手下一眼,厲聲責問着,“出什麼事了?”
“蘇少,我們住的地方被慕宴洲的人洗劫了!”
聞言,蘇啓舟冷冷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輕哼。
慕宴洲這是什麼意思?
在給他下馬威嗎?
接二連三的不順,蘇啓舟再也控制不住胸腔裏的怒氣,猛地擡起腳踹向了一旁的柱子,粗聲粗氣的低吼着,“該死的慕宴洲!我絕饒不了他!”
他正大發雷霆的發泄着胸腔裏怒火的時候,有幾個人悄無聲息的跑到蘇啓舟的面前站定了,恭恭敬敬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蘇總,我們老闆有請。”
蘇啓舟沉默着,目光幽幽在他們的身上轉了一圈,還是跟着去了。
邀請蘇啓舟的人正是季風城同父異母的弟弟。
一看到蘇啓舟,他輕彎着手指在桌面上輕叩着,開門見山的道,“蘇總,明人面前不說暗話。”
“既然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和共同的利益,何不合作共進達成雙贏的結果呢?”
“雙贏?”蘇啓舟輕勾着涔薄的脣,喃喃自語的笑着。
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蘇啓舟的心裏始終都是有所保留的。
他的目光直勾勾鎖定在了男人的身上,斟酌着說着無關緊要的話,試圖套出他的目的。
蘇啓舟的小心思早就已經被看穿了,男人打着太極,始終沒有說出什麼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