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顧婉心”的時候,他的心裏就充斥着不喜歡。
畢竟從頭到尾,這個女人的身上就寫滿了一個字,那就是——假。
“你就是大寶吧?”她輕笑着將雙手撐在膝蓋上,作勢要伸手朝大寶的頭頂上揉去。
大寶冷着臉往後倒退了兩步,直接避開了她的手,“這位阿姨,我不喜歡別人對我動手動腳的!”
說話的時候,他翻了一個白眼,很是不客氣的冷笑着,“你小的時候,家裏沒有教過你規矩嗎?”
被一個小孩子教做人,“顧婉心”臉上的表情差點就繃不住了。
竭力控制着情緒的她用力捏住了雙手,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輕聲的道着歉,垂眸,有些黯然解釋着,“你跟你爸爸太像了!剛纔一看到你,我差點就以爲回到了小時候……”
“以前,我們是鄰居,你爸爸總是會帶着我一起出去玩……”
“那時候,我還以爲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真是沒有想到……一轉眼,我和你爸爸竟然變成這樣了。”她惆悵的嘆息着,喃喃的道,“還真是造化弄人。”
她的嘴裏說着似是而非的話,明顯就想要引起大寶的誤會。
在過來之前,她早就已經對慕宴洲和寧薇的三個孩子進行過調查了。
眼前的大寶已經是最聰明的,大半年前就幫着慕宴洲一起處理公司的事了。
這樣一個少年老成的孩子應該一下子就能夠聽出她話裏的弦外之音嗎?
不過眼前的人始終都是一個孩子,一旦上了她的套,那她就……
心裏正想着的時候,大寶雙手抱胸,歪着頭睇着她,“我爹地變成什麼樣了?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阿姨,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你是我爹地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甚至……”似是想到了什麼,大寶用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一臉有所思的輕笑着,“我爹地還答應過要娶你,是嗎?”
聞言,“顧婉心”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當着大寶的面前,她輕垂着眼眸的露出了一抹有些羞澀的輕笑,故意道,“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再說就沒有意思了。”
她的嘴裏這麼說着,但話裏話外都在表現着跟慕宴洲之間不俗的關係。
大寶非但沒有上當,順便提醒了一句,“阿姨,既然你知道這已經是過去的事,那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我爹地和媽咪都已經有了三個孩子了,要是你再拿我爹地小時候的事說事,未免不太好吧?”
驀地,“顧婉心”被噎了下。
大寶壓根就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直接伸手朝不遠處的一堆殘破不全的擺設一指,“你知道我們家裏爲什麼留着那些東西嗎?”
“顧婉心”順着看了一眼,不由得愣了下。
見狀,大寶用手在額頭上揉着,嘆息的解釋着,“因爲那些東西是我媽咪親手做的,所以哪怕破了,我爹地也捨不得扔。”
“可是爹地告訴我,再做的話,意義就不一樣了……”
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嘴狗糧,“顧婉心”快要心梗了。
她隱隱有些想要發火,但是直接深深刺進掌心裏的時候,她用力抿着脣,最後還是忍住了。
看着她憋得快要扭曲的臉,大寶的目光頓時冷了,“阿姨,不屬於你的東西,以後還是不要覬覦了!”
話鋒一轉,他猛地轉向了門口,大聲的朝外面的保鏢吩咐着,“爹地不在家,我一個小孩子不能待客!”
“把她……給我請出去!”
說到請字的時候,大寶的脣角微微往上翹着,別有深意的加重了音調……
被強行從裏面帶出來的時候,“顧婉心”黑着臉,冷冷朝裏面橫了一眼。
果然是賤人的兒子……
就跟賤人一樣讓人討厭!
她冰冷的眸子裏滿是鋒芒,用力踩着高跟鞋走了……
此時,假寧薇還不知道自己的電話已經被監聽了。
昨天她打出去的每一個電話,都被監聽的整理成文字的形式送到了慕宴洲的手裏。
慕宴洲草草翻看了一眼,側着眸,一雙冷漠的眼神裏滿是煞氣,“查到她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誰的了嗎?”
“暫時還沒有。”站在下首的手下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解釋着,“通話的時長不夠,我們只找到了對方的IP。”
“雖然這個人現在就在國內,但他的電話是經過層層加密的,我們想要鎖定到個人挺麻煩的。”
“國內?”慕宴洲冷笑了一聲,捏在文件上的手指有些微微泛白了。
陰鷙着眼神的他斂着眉眼,沉吟了幾秒,冷不丁的將手裏的文件往辦公桌上一扔,“繼續查!不計代價也要給我把這個人挖出來!”
“是!”手下就連大氣都不敢出的答應着。
片刻之後,慕宴洲似是想到了什麼,刷的擡眸看了過去,“顧婉心的事還是沒有查到任何異常嗎?”
“是的。”提起“顧婉心”的時候,手下的額頭上開始冒冷汗,“她所有的事全都能夠對照上……現在我們還在繼續往深處調查。”
“嗯。”慕宴洲輕輕答應着,抿着脣不再言語了。
他的心裏很清楚的知道“顧婉心”是假的。
但這個人居然將事情安排得如此縝密,一絲絲破綻都沒有露。
難怪……就連顧二少都受到了矇蔽。
視線至此,他用手指抵在眉心之間,眉目裏泛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陰冷。
只憑一個女人,應該沒有辦法完成這樣一個縝密周詳的計劃。
也不知道……她的背後究竟是誰在策劃這件事?
更爲重要的是,不知道“顧婉心”背後的人究竟意欲何爲……
慕宴洲的眸子裏冷芒一閃,突然有一種被陰謀鋪天蓋地籠罩其中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