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薇的身上縱橫交錯的滿是鞭痕,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了。

    慕宴洲滿眼心疼的看着她,就近將她送到了附近的一傢俬人醫院。

    當渾身是血的寧薇被慕宴洲抱進來的時候,在場的醫生都被嚇到不輕。

    “發生什麼事了?”一個醫生快步走了上來,一邊查看着寧薇身上的傷口,一邊詢問着,“她怎麼弄成這樣的?”

    “少廢話!趕緊救人!”

    此時,慕宴洲的心思已經糅雜成了一團了。

    心亂如麻的她只覺得腦袋裏有些嗡嗡作響的,根本沒有心思回答任何問題。

    他猙獰着眼神的樣子有些駭人。

    醫生被嚇得一哆嗦,連忙示意慕宴洲將人放在急救牀上。

    看着寧薇身上縱橫交錯且深淺不一的傷口,幾個醫生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先生,麻煩你出去一下。”醫生轉身擋住了他的目光,“你在這裏會耽誤我們救人的。”

    聞言,慕宴洲深深朝病牀上昏迷不醒的寧薇看了一眼,轉身朝外面走去了。

    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寧薇的身上一直都在滴血。

    白色的瓷磚上,連成了一條線的血珠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慕宴洲強迫着自己從血上收回了目光,一想到寧薇虛弱的樣子,他用力咬住了下脣,整個人控制不住的顫抖着。

    他將後背抵在了牆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回想着寧薇虛弱的樣子,他用力蹙了下眉,身上戾氣叢生……

    三個孩子被救出來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他們過來的時候,慕宴洲站在牆上,身上散發着一種蕭瑟的氣息。

    見他這樣,三寶扁了扁嘴,直接放聲大哭了。

    “爹地!”她哭喊着,飛撲上去抱住了男人的大腿,顫抖着聲音的詢問着,“媽咪怎麼樣了?”

    “那個壞女人……”她抽噎着打了一個嗝,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眼眶裏滾落了,“那個壞女人用鞭子抽媽咪!”

    聽到聲音,慕宴洲陡然睜開了眼睛。

    看着泣不成聲的三寶,他的心裏頓時涌起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嘆息着,無聲的張開雙臂將三個孩子擁進了懷裏。

    二寶一直都強撐着,現在聞着慕宴洲身上熟悉的味道,他也忍不住哭了,“爹地,媽咪會沒事的,是不是?”

    他咬住了脣,似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的道,“之前……之前媽咪生了那麼嚴重的病都好了,這一次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聞言,大寶低着頭,泛紅的眼睛裏堆滿了眼淚。

    “是。”慕宴洲的鼻腔有些控制不住的泛酸了,他看着三個眼淚婆娑的孩子,用力點了點頭,一字一頓的道,“媽咪一定不會有事的!她捨不得離開我們的……”

    說話的時候,他不斷用手在三個小傢伙的後腦勺上撫着,“別哭了,媽咪一定會好起來的……”

    其實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心裏是沒有底的。

    甚至,他都不知道這番話究竟是說給三個孩子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此時此刻,每一秒鐘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渾身裹滿了繃帶的寧薇總算是被從裏面推了出來。

    “醫生!”慕宴洲第一時間起身,他的瞳仁激動的顫抖着,“她怎麼樣了?”

    “傷口都已經處理好了。”醫生看着寧薇,目光裏帶着憐憫的道,“不過她身上的傷口太多了,很容易造成感染,需要在無菌病房裏休養。”

    頓了下,他擡眸看向了慕宴洲,輕聲的解釋着,“無菌病房只有一個人能進去,你們商量一下,誰進去陪着吧。”

    “爹地,你進去吧。”大寶用手抹去了眼淚,用力吸了吸鼻子,喃喃的道,“我們被帶走的時候,媽咪就告訴我們,你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我想……媽咪現在最想看到的人應該就是你了吧。”

    “嗯。”二寶和三寶紅着眼眶,很懂事的點着頭,異口同聲的朝眼前的男人道,“爹地,你進去陪着媽咪吧。”

    “乖。”慕宴洲用手在他們的頭頂上揉了一把,轉身跟醫生一同將寧薇送到了無菌病房。

    在外面穿上了無塵服的他全副武裝的站在病牀前,看着寧薇好不容易纔養得紅潤的臉頰再度變得慘白,他頓時有了一種心如刀絞的感覺。

    “先生。”陪在一旁的醫生清了清嗓子,緩緩的開口了,“這位女士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她身上的傷口比我們想象之中的更嚴重。”

    倏地,慕宴洲側眸看了一眼,目光陰森而冰冷,“什麼意思?”

    四目相對,醫生的心裏一顫,硬着頭皮的解釋着,“她身上有一部分的傷口被反覆鞭打過,又被潑過鹽水……”

    “傷口經過反覆刺激,有一部分的皮膚已經出現了壞死的跡象。”醫生輕吁了一口氣,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不由得往下沉了沉,“現在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要是這一部分皮膚經通過治療能夠再生的話,情況還不算嚴重。要是……”

    醫生抿了下脣,喉嚨裏哽了下,似是有些說不下去了。

    “要是不能再生的話,要怎麼樣?”慕宴洲的眼睛有些控制不住的發紅了。

    氣息有些不穩的他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着,手指關節更是被捏的咯咯作響的,“醫生,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只要寧薇沒有生命危險。

    不管有什麼樣的後遺症,他都做好了承受的準備。

    “要是皮膚無法再生的話,就要植皮了。”醫生輕嘆着,小聲的提示着,“植皮的過程會很痛苦,等病人醒來之後,我希望您能夠跟她溝通,讓她儘快有一個心理準備。”

    聞言,雙手攥拳的慕宴洲再也沒辦法就控制情緒,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植皮?

    這過程有多痛苦,他有些不敢想象。

    心裏就像是被什麼攥住了,就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滿眼猩紅的他掄起拳頭,狠狠朝牆上砸了下去。

    片刻之後,白色的牆上星星點點的全都是血痕。

    “啊!”臉紅脖子粗的他壓抑的粗吼了一聲,脖子上的青筋一下一下的跳動着。

    溫舒儀……

    他猙獰着眼神的在心裏默唸着這個名字,暗暗發誓——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要把溫舒儀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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