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回到初唐當神仙 >第三十四章:長安南城遊俠兒的大兄,高叔圭
    生長在大梁,好與俠少遊。俠少有駿馬,銀鞍千金鎪。曉日騎馬出,夜聽彈箜篌。

    酒酣不自惜,擲與黑貂裘。平生重然諾,不解輕爲愁。英風滿人口,姓名遍皇州。

    中午時分,穿着一身灰色長袍的淨明和尚已經躲躲閃閃的來到了位於南城的永平坊。淨街虎高叔圭就住在永平坊內的一座宅院裏。

    高叔圭的宅院附近有些荒涼,甚至在他隔壁的兩座宅子的牆壁上都已經長出了野草都無人清理。淨明和尚在門口使勁的敲了半天之後,纔算是從宅子裏跑出了一個帶着胡帽,光着雙臂的遊俠兒給他打開了門。

    沒辦法,雖然說長安城是天下首富之地,但也不是所有的坊都很繁華,寸土寸金的。

    要知道,長安城素有東貴西富,南虛北實的說法。

    意思就是說以朱雀大街爲中心,東邊……尤其是皇城東邊的坊市,比如說永昌坊,永興坊,大寧坊之類的坊裏面住着的都是權貴。

    比如說裴寂家就在這裏,房玄齡家也在這裏。

    而皇城西面的坊市內,比如說定安坊,修德坊之類的裏面住着的大多住着富貴人家。

    但是不管是皇城東面還是西面的坊,總之只要是北面的坊都住着很多的人家,其中有一些坊甚至住着上萬人,但南城的坊市,比如說崑崙奴住着的歸義坊裏住着的人就不多,而且其中還有很多是類似崑崙奴這樣的老外,像是吐蕃人,室利人……

    而類似永平坊這樣的地方就屬於那種荒涼的坊市,一個坊裏可能就住了幾百人,所以就被南城的遊俠兒們看重,成了他們嘯聚的巢穴。

    這裏必須要解釋一句,遊俠兒是漢唐之時的一個很有時代特色的稱呼,是對一些不務正業的少年們的統稱。

    而這些遊俠兒也分成了好幾種類型……

    第一種是有錢的遊俠兒,就是權貴富豪家的子弟成爲的遊俠兒。

    這些地主家的傻兒子們或是勇決任氣,或是仗義疏財,或是結交豪俠,或是鮮衣怒馬,鬧市馳騁……

    但他們做這些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比如說博取聲名做進身之階,又比如說延攬死士,另有所圖,就算沒有這些目的,遊俠生活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時尚的標誌,一種豪奢,並且張揚個性的生活方式。

    就像現在的那些曬富的富二代一樣!

    第二種是有本領的遊俠兒,這些遊俠兒大多數都會活躍在邊塞之地。

    他們是漢代任俠之氣的真正繼承者,精擅弓馬,重信諾,輕生死,遇到戰鬥的時候極其主動,踊躍爭先,崇尚着功名但自馬上取。

    ‘仗劍出門去,孤城逢合圍。殺人遼水上,走馬漁陽歸。’

    遊俠生活對他們來說,就是靠着自己的勇力來改變自己社會地位的方式。

    第三種是既沒錢也沒本領的遊俠兒,這幫傢伙們就被稱爲閭中惡少。

    顧名思義,他們就是那些遊手好閒的無賴惡少,每日晃盪在街市之間,靠着打個羣架,收個保護費,踹個寡婦門,挖個絕戶墳,勉強維持着生活的這個樣子。

    放到現在,這些遊俠兒就可以被稱爲‘有黑社會性質的核心團伙與底層街溜子的混合體’。

    而長安南城閭中惡少們的大兄,也就是這些南城遊俠兒的帶頭大哥,就是被稱爲南城淨街虎的高叔圭。

    就在淨明和尚跟着這個光膀子的遊俠兒剛剛走進宅邸,還沒有走到大廳的時候,就聽到從大廳裏傳出來了一陣鬨鬧的喊聲。

    “盧!盧!盧……”

    “雉!雉!雉……”

    “……”

    這個聲音淨明和尚非常熟悉,這些遊俠兒們現在正是閒的無聊,在大廳裏面賭樗蒲呢。

    樗蒲是唐代流行的一種賭具,使用木頭做成的,好像是杏仁一樣的東西,一面白,一面黑,黑麪上畫着一個牛犢,而白麪上畫着一個野雞。

    一般來說,樗蒲是要配合雙陸來使用,就像是現在的飛行棋一樣。

    但淨明和尚隨便一聽,就知道里面的那些遊俠兒們肯定沒有一個人使用雙陸,他們就是單純的把五個樗蒲當成是骰子一樣,靠着丟出的點數來判斷大小。

    比如說全是黑色的牛犢,就是最高的彩頭,叫做盧,而四個黑色,一個白色的是第二等,叫做雉,所以直接賭點數的時候,這些人就會在哪裏喊盧盧盧,雉雉雉……

    所謂的呼盧喝雉就是這個意思了!

    就跟現在人丟骰子的時候在哪裏喊‘六啊六啊,給我個六啊’是一個道理的!

    果然,等淨明和尚一走進宅院大廳的門之後,頓時就看到了二三十個無所事事的街溜子……遊俠兒們正三五成羣,圍坐在地面的席子上,在哪裏面紅耳赤的大喊大叫。

    在這些賭博的遊俠兒中,有一個身高尤其出衆,比周圍的那些遊俠兒起碼高出一頭的人。

    他膚色古銅,赤着上身,穿着一條犢鼻褲,虯結有力的雙臂中間還帶着大把的護胸毛,豺臉鷹目,顧盼之間,豪氣自生。

    此時,他也正興致勃勃的跟其他人擠在一起,大聲的呼喊着。

    “彩!彩!彩……”

    “大兄……”

    帶着淨明和尚進來的那個遊俠兒進了大廳之後,對着這個光着上身的大漢喊道。

    “莊嚴寺的淨明和尚找您。”

    “莊嚴寺的和尚?”

    大漢扭過頭,用輕蔑的眼神掃了淨明和尚一眼之後,這才滿不在乎的起身,從人羣中擠出來,順手抄起搭在另外旁邊的架子上的一件圓領衫朝自己的身上一披,吊兒郎當的坐在了在大廳側面的一張几案上,下巴朝着淨明和尚點了點。

    “你們莊嚴寺財大氣橫,又自己養了不少打手,等閒的事情也不會找到某家的頭上,說吧,是想要讓某等兄弟幫你們做什麼不能見人的事情。”

    “高大兄說笑了……”

    精明和尚雙手合十,對着這個大漢敬了個禮,然後畢恭畢敬的說道。

    “我們莊嚴寺怎麼可能讓大兄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呢?只是有些事情敝寺實在是不便於出面而已,想必高大兄也知道,現在正是我莊嚴寺一年一度的佛誕法會……”

    “打住!你不用給某家在這裏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某家也不想知道!”

    這個身材健壯的大漢,也就是長安南城街溜子……遊俠兒的帶頭大哥高叔圭毫不猶豫的揮了揮手,打斷了淨明和尚的話。

    “你只要告訴某家,做什麼,多少錢,就夠了!”

    “好吧!”

    被高叔圭噎了一下的淨明和尚充分的展現了佛門廣大的氣度,他臉上毫無慍色,依然雙手合十,恭敬的說道。

    “長安清都觀有一個道士趁着本寺舉辦佛誕法會的時候,來本寺的門前賣卜,畢竟佛道不同源,所以本寺想要請這個道士離開,但因爲是法會期間,所以本寺也不想用一些什麼其他的手段,以免引起信衆的不安,所以……”

    “明白了!”

    高叔圭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

    “也就是說,有道士堵在你們寺院的門口搶生意,你們想把他趕走的,但是又不想讓人知道是你們把他趕走的……”

    “高大兄真是聰慧的人。”

    淨明和尚的臉上帶着微笑,誠摯的看着高叔圭。

    “這個事情大兄你做不做呢?”

    “做!爲什麼不做……”

    高叔圭懶洋洋的回答道。

    “只要錢到位,不要說把那個道士從你們寺門口趕走,就是買下那個道士的命,咱們也接了。說吧,多少錢?”

    淨明和尚舉起手,把手背對着高叔圭,伸出五根手指。

    “五貫……”

    高叔圭瞥了一眼,哼了一聲。

    “少了!”

    淨明和尚又把手轉了一圈,把手心對準他。

    “再翻一倍如何?”

    “馬馬虎虎吧!”

    高叔圭擡起手,打了一個哈欠。

    “好吧,這個事情某應下了,明天某就帶兩個兄弟,把那個道士從你們寺院門口趕走。”

    “好!”

    淨明和尚再次合十作揖,臉上露出了微笑。

    “那我們就靜候大兄你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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