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任意門出現在了雲中城太極殿門前的廣場上,一襲白衣的孔清手中拈着一封信,從任意門中走了出來,擡眼朝着太極殿的方向看了看。
只見在環繞音效的音響所放出的音樂之中,李世民正帶着自己手下的那幫殺胚們虔誠的對着太上老君的塑像頂禮膜拜,場面十分的莊嚴肅穆,就連程知節這個出了名不靠譜的傢伙都沒有敢在這種場合之下鬧什麼幺蛾子!
“嗯!儀式已經開始了……”
孔清皺了皺眉,隨後點手叫過來一個道士,俯耳低聲的說了幾句話。
幾分鐘以後,當秦王李世民他們三拜九叩結束,暫時退到神像下方的蒲團之上略微休息的時候,那個被孔清叫過來的道士輕手輕腳的走到了秦王的身邊,低聲的說了幾句話,然後朝着外面指了指。
秦王有些愕然的側過頭,在看到孔清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他朝孔清點了點頭,起身熱情的對着孔清走了過來。
“賢弟此來,莫非是長安那邊……”
“不錯!”
還沒有等秦王的話說完,孔清就已經舉起了一封信,遞到了對方的面前。
“這是長孫王妃昨日晚間交給三……寫給秦王你的信,據說十分緊要!”
“哦……”
李世民伸手接過密信,隨手毫不猶豫的拆開,嘴裏還在自言自語的說道。
“觀音婢又有什麼事情……嗯!”
只是眼睛在信紙上一瞥,李世民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起來,他先是快速的看了一遍,接着又反覆的看了一遍,然後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對着太極殿的內部招了招手。
唰!
下一刻,孔清就看到所有太極殿內的那些天策府的殺胚齊刷刷的站了起來,魚貫而出,來到了李世民的身邊。
“諸位,劉弘基傳來了消息……”
李世民把手中的這封信朝着旁邊的房玄齡遞了過去。
“阿耶又心軟了,他竟然下令派宇文穎去召見楊文幹跟大郎對質,如果大郎真的沒有謀逆的心思的話,他還可以再給大郎一個機會。”
“聖人怎麼能這樣……”
李世民的話音才落,就聽到旁邊傳來了程咬金的說話聲音。
“私運鎧甲,勾結外臣,拒絕奉詔,封鎖京兆……如果這樣天大的罪名都可以再給一個機會,那天下還有什麼罪過不能赦免?”
接着,在場所有的人幾乎臉上都露出了憤憤不平的神色。
孔清默默的眨了眨眼。
有一說一,不是他替李建成說話,但這次李建成的罪名除了私運鎧甲,勾結外臣之外,剩餘的似乎好像八成大概都跟在場的諸位有關吧?
你們是怎麼做到可以毫不臉紅的在這裏生氣李淵陛下偏袒李建成的,真是……
……幹得漂亮!
“不然!有些事情雖然看着罪名不大,但其實不可輕縱,而有些事情雖然看着罪名大過天,但其實也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已……”
此時,已經快速的將密信看了一遍的房玄齡隨手把信件遞給旁邊的杜如晦,接口說道。
“對於聖人來說,只要建成太子沒有真的打算謀逆,剩餘那些私運鎧甲,交結楊文幹之類的事情都無足輕重,說揭過去,輕輕鬆鬆的就揭過去了!”
一邊的杜如晦也已經看完了信,信手遞給了一邊的尉遲恭。
“只要一天沒有查到建成太子謀逆的鐵證,聖人就絕對不會真的下令處置建成太子的!”
“那怎麼辦?”
程咬金接口說道。
“咱們都知道,楊文幹那傢伙雖然十分兇殘,不是什麼好鳥,但他也不是傻子,只要他跟太子在仁智宮一見面,肯定是什麼都不會承認的!”
“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們兩個見面!”
程咬金的話音剛落,一邊的杜如晦已經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既然聖人要拿到建成太子謀逆的證據,那某等就送他一個……”
“不錯!”
房玄齡在一邊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
“楊文幹此人素來兇惡邪僻,做事莽撞,若不是建成太子力推的話,他絕無可能成爲慶州總管,所以他平素也是以太子馬首是瞻,看似十分忠心。
但以某觀之,越是像楊文幹這樣兇詖的傢伙反而就越是怕死!
所以只要某等給他傳一個消息,讓他知道李淵陛下已經知道了他跟太子偷偷潛藏長林兵,以及私運鎧甲的事情,準備像處理可達志一樣處理他的時候……”
房玄齡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
“就由不得他楊文幹不反!”
“玄齡所言不錯……”
李世民在旁邊點了點頭,臉色陰沉。
“不過這個傳遞消息的人選還需要斟酌,一定要他楊文幹完全相信纔好,不然的話,反而會弄巧成拙,壞了某等的大事!”
聽到李世民的這句話之後,在場的這些人臉上全都露出了思索的神態。
“其實這個事情很簡單啊……”
谷漡
就在這個時候,程咬金忽然在一邊出聲說話了。
“聖人不是派宇文穎去召楊文乾的嗎?只要讓宇文穎去給某等勸說一下楊文幹,讓他造反不就得了嗎?”
“咬金,你不要胡說!”
一邊的尉遲恭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宇文穎跟大王又素無往來,人家怎麼可能幫你做這種事情?”
“其實孤和宇文穎在進攻夏縣的時候還是有些來往的!”
一邊的李世民倒是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程咬金的建議,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但他後來因爲更得三郎看重,還被三郎舉薦當上了司農卿,所以現在是唯三郎馬首是瞻,孤如果讓他做一些小事的話還是可以的,但這種大事……”
“大王,你誤解了臣的意思了!”
聽到李世民他們的話之後,程咬金詭異的一笑,然後湊近到了李世民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真的宇文穎的確是不可能幫我們做事,但假的宇文穎總可以了吧,某的意思是說,大王可以派一個假的宇文穎去找楊文幹……”
“咬金你的意思是說李代桃僵?”
李世民再次思索了一下,接着又搖了搖頭。
“要是換個楊文幹不認識的官員的話,這個計劃或許還可行,但宇文穎跟楊文幹乃是舊識,咱們怎麼可能換一個假的宇文穎,還不被楊文幹識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