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大家齊刷刷的被降了一級,俸祿也一下虧了一年,好像損失摻重的樣子。但正所謂幸福都是比出來的,他們跟王軌和韋挺這兩個倒黴蛋一比的話,那就不算什麼了。要是跟徐師暮這個跳的最歡的傢伙相比的話,他們甚至可以說是賺大發了!
最起碼大家雖然降級了,但起碼性命無憂,而且該管的事情還是那麼多,最重要的是……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次損失已經有人兜底了!
“殿下容稟!”
在東宮的嘉德殿中,雲麾將軍唐憲正站在大殿正中,一臉義正辭嚴的說道。
“此番殿下得脫樊籠,固然是因爲殿下洪福齊天的原因,但封德彝封相進言之舉也功不可沒,若殿下毫無表示的話,那勢必會讓朝野上下以爲殿下涼薄……”
“唐卿,你的意思孤聽懂了!”
大難不死的李建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臉色很難看,勉強的揮了揮手。
“你直接說吧,孤應該怎麼酬謝封德彝封卿的耿耿忠心,送他一些金珠嗎?”
“殿下萬萬不可!”
唐憲站起身來,一臉的正義凜然,開口之間竟然隱隱有金芒流動。
“殿下乃是儲君,封相乃是臣子,君王用錢來收買臣子的事情傳出去的話會讓人嗤笑的,況且封德彝封相進言支持殿下,是爲了我大唐的社稷安穩,乃是一片公心,不可用私利收買。”
說着,唐憲雙手抱拳,直接拜倒。
“臣以爲,殿下當奏請聖人,以封相勞苦功高爲名,進封相爲國公,尚書右僕射!”
聽到唐憲的這句話之後,殿中很多的官員,比如說蕭德言,歐陽詢,陳子良,王晊等一大幫人幾乎同時看着唐憲的目光都有些不對。
“封卿進國公沒有問題,但是進尚書右僕射就有點過了吧?”
此時的李建成完全不知道唐憲爲什麼要這麼說,他還在那裏認真的思索着這個建議的優劣。
“畢竟現在的右僕射是蕭瑀蕭卿,想要換掉他的話,恐怕阿耶是不會同意的!”
“殿下容稟!”
唐憲繼續開口,口間隱隱可見淡淡的金色。
“左僕射裴相近來屢次上書求去,聖人一直都不允,殿下不若上書請進裴相爲司空,則蕭相就可進位左僕射,而封相就可以進位右僕射了!”
“這麼做不太好吧!”
聽到唐憲的話之後,李建成的心中還是有點猶豫。
“這不就等於把裴相架空了嗎?裴相素來與孤友善……”
“不然!”
唐憲直起腰,一臉的成竹在胸。
“裴相年事已高,這個舉動不過是讓他從案牘勞形之間解脫而已,如果殿下擔心裴相大權旁落的話,不妨向聖人提議,由尚書省每日派一個員外郎去裴相的府中值守,這樣裴相雖無左僕射之名,卻有尚書令之實,可謂兩全!”
聽到唐憲的這個建議之後,李建成認真的思索了一下,越想越覺得對方說的確實很有道理,這麼一來的話,就等於自己實際上朝尚書省裏又塞了一個自己人封德彝,可以大大的削弱那個尚書令弟弟的權勢。
“殿下,唐雲麾的建議十分中肯,臣等附議!”
“……”
一個時辰以後,一臉忠心耿耿的雲麾將軍唐憲離開了東宮的大門,面無異色的跟一幫同僚們拱手作別之後,上了一輛帶着唐字的馬車,軋軋的離開了外皇城。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來到了平康坊中曲,換了一身衣服的唐憲從車上邁步走下,朝着車伕擺了擺手,隨意的說道。
“某還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是!”
對於唐憲的這個做法車伕似乎已經是習以爲常一般,他答應了一聲之後,徑直趕車離去。
唐憲站在原地,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睛警惕的朝着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麼異常之後,這才邁步走進了旁邊的一間小院。
幾分鐘以後,捲舌星君張亮揹着一個包袱,從小院裏走了出來,熟門熟路的順着街道,來到了中曲的某座花樓的門前。
“哎呦,這不是張郎嗎?”
在看到張亮出現之後,花樓的假母,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立刻笑容滿面的迎了出來。
“快裏面請,我家七娘秀蘭一直都在等着您呢……”
“呃!李大娘,不是某不願意見秀蘭女史,實在是當值的俸祿還沒有下來,而秀蘭女史的纏頭又……某實在是……”
聽到這個婦人的話之後,張亮的臉上瞬間露出了一絲尷尬,隨後他朝着左右看了看,低聲的對這個婦人說道。
“囊中有些羞澀,所以還是勞煩李大娘請四娘子來作陪吧!”
“我家四娘雖然也生的好顏色……”
聽到張亮的話之後,這個中年婦女頓時就感覺到有些驚訝。
“但她確實有些口疾,張郎你往日不是還說見了她就生厭嗎?怎麼今日又……”
說到這裏,這位李大娘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的樣子,隨後一臉嚴肅的說道。
“張郎,我蓮意居雖然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地方,但是也絕對不會容忍諸位郎君肆意凌賤我家的娘子,不管是四娘還是七娘,妾身可是都當他們是妾身的親女兒一樣……”
“大娘子不要胡說!”
聽到李大娘的話之後,張亮立刻伸手堵住了對方的嘴巴,隨後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發現無人在意之後,這才小聲的說道。
“我張某人來李大娘你這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某什麼時候做過朝各位小娘子的身上撒氣的事情了,不是某都跟你說清楚了嗎?現在錢不湊手,只夠四娘子的一夜纏頭的……”
“真的?”
李大娘半信半疑的看着張亮。
“張郎你沒有欺騙妾身嗎?”
“自然沒有……”
張亮指天誓日的說道。
“要是不信的話,要不晚上大娘子你也來四娘子的屋裏,陪某一起喝一杯如何?”
“啐!”
李大娘斜睨了張亮一眼,嘴裏輕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