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藍色光芒的起伏波動,李建成的眼皮逐漸的合攏了起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沉穩,最後直接一頭紮在了書卷之上,沉沉睡去。
唰!
一個道裝打扮的中年文士忽然在出現在了室內,對着那把藍色的雙手劍微微一拱手。
“霜慟神劍,某帶來了主上的消息!”
聽到這句話之後,藍色的雙手劍上光芒快速的閃動了一下,接着一箇中性的聲音就在道裝中年的心中響了起來。
“他又有何事?”
“主上對於你徵召了魏徵的事情十分不滿……”
道裝中年似乎對於雙手劍會說話的事情毫不驚訝,而是一臉平靜的回答道。
“每一個被你徵召的人都必須是心甘情願的爲建成太子赴死的人,這是他當初與你的約定。你徵召魏徵的事情已經違規了!”
對於道裝中年的這句話,雙手劍上的藍色光芒頓時就劇烈的閃動了幾下,似乎是在抗辯。
“騎士團必須得有巫妖,而且魏徵的確是自己同意了李建成的徵召……”
“主上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道裝中年直接打斷了雙手劍在他心中的低語,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他讓我告訴你,每個將死之人對於救命稻草都不會撒手的,如果按照你先刺殺再徵召的這種做法,普天之下就無人不可徵召了。”
雙手劍上閃爍的藍光先是停頓了一下,接着又開始劇烈的波動起來,而那個在道裝中年心中響起的低語聲也都帶上了焦灼的情緒。
“玉峯山神,你又不是不瞭解李建成,除了一些頭腦簡單的東宮禁衛以外,哪裏還有真心願意爲了他效死的人?魏徵在他的手下里已經是最忠心耿耿的了……”
“這個我的確是知道……”
道裝中年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眼前的這把雙手劍,接着說道。
“可誰讓你當初跟主上定下這樣的規矩了呢?主上說了,你這次的擦邊球讓他十分不滿,所以必須有所懲戒。”
雙手劍上的藍色光芒好像潮水一樣一起一落,似乎是人在喘息一樣。
“他又想怎麼樣?”
“主上讓我告訴你……”
道裝中年繼續一板一眼的說到。
“三日之內,你必須完成主上之前的要求,讓李建成入主陰地,開啓陰泉,轉化長安的陰地爲幽冥之地,將長安陰地與人間徹底斷開,使陰陽有序!”
唰!
一聲輕響之後,藍色雙手劍上的光芒頓時大盛,直接充滿了整個房間。
“這不可能,現在只有一個合格的巫妖和兩個騎士,我和李建成現在的力量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主上也猜到了你會這麼說!”
道裝中年接着說道。
“所以他讓我告訴你,和尚們不是常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嗎?現在該是法華宗的那些和尚們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雙手劍上的光芒又閃爍了一下。
“可是……”
“沒有可是!主上說了,這次既是他對你的懲戒,也是他對你的考驗,你如果做不到的話,那麼在你開啓陰泉的時候他會親自到場給你提供力量,不過……”
“那樣他會對你很失望的!”
雙手劍上的光芒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
“最後……”
道裝中年接着說道。
“主上交代,魏徵無辜枉死,他的靈魂不能控制在你的手中,等你這次開啓了幽冥之地以後,你必須把他交到封神榜上,他將會是這個世界幽冥之地的第一個地府判官。”
話音未落,雙手劍上的藍色光芒已經再次暴漲了起來。
……
一個鬚眉皆白的老僧大袖飄飄,跟在一個東宮禁衛的身後,緩步走進了嘉德殿,朝着坐在當中的李建成合十行禮。
“老僧智朗,見過太子殿下!”
“智朗大師不必多多禮……”
李建成緩緩的擡起頭,朝着他露出了一個‘禮賢下士’的笑容,隨後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几案,示意他在旁邊坐下。
“請坐吧!”
“謝坐!”
智朗和尚再次朝着對方合十行禮,這纔來到了几案的後面坐定。
“不知道太子殿下召見老僧,究竟是有什麼要事呢?”
“孤的確是有一樁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和尚幫忙。”
李建成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坦誠’的笑容。
“不過在說這件事情之前,孤先請大和尚看一件東西……”
說着,李建成擡起手,啪啪的拍了兩下,隨後就看到兩個不苟言笑的東宮禁衛擡着一柄藍色的雙手劍走了上來,將它擺放在了智朗和尚的面前。
“大和尚,你之前的時候可曾見過或者是聽說過類似的神劍嗎?”
“這個……”
智朗大和尚低下頭,將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這把微微閃爍着藍色光芒的雙手劍上。
“這把劍好古怪的形制,老僧之前似乎從未聽說過有類似的武器……”
“大師你可以拿起它來試試……”
坐在上首的李建成用低沉的,似乎帶着些許誘惑之力的聲音說道。
“感覺一下它的力量!”
“哦……”
聽到李建成的話之後,智朗大和尚直接伸出手,握在了劍柄之上。
接着,智朗和尚就感覺到自己的神念彷彿被吸入了這把雙手劍之中,無數他十分熟悉的畫面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有身高數丈的天人,有面目猙獰的修羅,有枯瘦如柴,但腹大如鼓的餓鬼,還有芸芸衆生的人類,最後則是燃燒着熊熊罪業的地獄……這些畫面在他的眼前如同走馬燈一般此去彼來,旋轉不停。
最後,智朗和尚仔細定睛看去,發現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座無時不刻在自己的面前旋轉的,高可萬仞的巨大輪盤。
下一刻,巨大的輪盤鋪天蓋地的碾了過來,智朗和尚頓時就感覺自己被轉動的輪盤碾中,隨後身不由己的圍着天人,修羅,餓鬼,地獄,天人轉了一圈之後,最後還是從人的位置被甩了出來……
智朗和尚渾身顫抖了一下,回過神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依然端坐在東宮的嘉德殿中,而他握着劍柄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