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紹全身溼透,哆哆嗦嗦連站直都困難,剛被解開卻是一巴掌打掉了拓跋嗣扶着他的右手,看着自己大哥的目光一樣滿是敵視。
“你們先扶二公子回屋休息。”
拓跋嗣也不氣惱,擺擺手示意侍衛帶人離開。畢竟兩兄弟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知道二弟對他的性格頗有微詞。
拓跋嗣其實也不喜歡拓跋紹那種肆虐成性的模樣,所以也就沒提讓對方跟着自己做事,自己獨自出府,去找庚嶽議事。
而在同一時間,李易等人也在商量下一步計劃。
那就是,攻打廣陽薊縣。
“大首領,現在我們形勢一片大好,我覺得事不宜遲,這兩天準備好後勤保障,三天內發兵薊縣。”
“是啊,我們都得到了情報,薊縣現在已經亂成一團,城內有很多異人都願意充當內應,只要我們能早點趕到城下,就能裏應外合拿下城池,把拓跋珪趕出去。”
“就算沒內應,以大首領的勇武攻破一個小小的薊縣還不是易如反掌,我們完全可以先行,讓契丹、匈奴兵馬跟上就是。”
“大首領,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依舊是由莊不周主持召開的領主會議,李易坐在上首聽着,下方左右兩列領主玩家都表現的十分積極。
漁陽守住了,同時也刺激了他們的野心。
一個個的,現在都不把拓跋珪放在眼裏。
特別是通過薊縣玩家瞭解到具體情況,知道拓跋珪因偏頭痛無力主事,將廣陽一郡都託付給了長子拓跋嗣和大將庚嶽後,衆人更是兩眼冒光。
雖然廳內衆人意見一致,但李易並沒急着表態,目光掃過整個大廳,最後望向莊不周:“你有何想說的?”
莊不周開口道:“大首領,開弓沒有回頭箭,不把拓跋氏趕出薊縣,我們漁陽便沒有真正的安全。而且您要拿下涿郡,首先便是要讓薊縣召回涿郡兵馬。只是此戰依我看來,拿下薊縣事小,最大程度削弱拓跋氏本族實力纔是重中之重。”
和其他被利益衝昏了頭的人不同,莊不周始終都看的很清楚。就目前玩家聯軍來說,消化一郡之地都有些勉強,打薊縣絕不是爲了再去佔領城池,而是削弱對手實力。
別看鮮卑一族在北地稱雄,真要算人口總數,最多就五六十萬,其中拓跋氏佔大頭,也才三十萬而已。
這三十萬裏刨除老弱婦孺,青壯人口不過十萬。以遊牧民族的生活特性,一支千人部族中的青壯一旦少於三百就會非常危險,不是被吞併就是自然消亡。
換句話說十萬青壯折損過半對拓跋氏就是沉重打擊,一旦青壯人數降到三萬,拓跋氏別說保住草原地位,能以他族附庸身份活下去就是幸運。
這一個來月,在拓跋珪折損兵馬中,本族青壯精銳少說得有三萬,莊不周相信只要再打出一場漂亮的勝仗,拓跋氏必然會選擇龜縮,再無可能對漁陽產生威脅。
這種結果,纔是他想看到的。
至於像其他人所說,直接滅了拓跋珪,莊不周完全不作考慮。他可不想自己等人辛苦打下來的地盤,最後便宜了草原上的其他部族。
“莊領主所言,就是本首領所想。對付拓跋珪,我們要做的是慢慢蠶食,不讓幽州出現獨強。”
鄭旭這時問道:“大首領是說一旦戰事逼近薊縣,他們會先對城內異人下手?”
李易笑了笑:“未嘗沒有這個可能。”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無須在意,明日發兵便是。”
隨着李易一句話說出口,在場衆多領主玩家既高興又迷惑。
討論來討論去,結果不還是這樣?
完全沒變化啊。
其他人不明白李易的心思,莊不周卻是嗅到了一絲苗頭。
李易口中的‘發兵’,怕是和其他人想的不一樣。
這是要自己等人成爲靶子,吸引廣陽兵馬來戰,而他則會乘機遠程指揮三族兵馬半道截擊,達成消滅拓跋氏有生力量的目的。
雖說看出了接下來出戰,自己這邊玩家兵團要成爲吸引火力的工具人,但莊不周卻沒有拆穿,反而樂得配合。
一來他要在漁陽紮根,還得仰仗李易。二來只有玩家死傷‘慘重’,他掌握的郡城和衆多資源纔有用武之地。
翌日,正午時分。
留下八千重新完成初級轉職正忙着練級的玩家‘守家’,另外兩萬萬玩家聯軍精兵一窩蜂的涌出了漁陽。
李易因爲麾下都是騎兵,雖然也在朝着西南方向行進,但卻和玩家聯軍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在前行路上,李易特意讓手下飛虎騎把一位俘虜帶到了自己跟前:“韋將軍,傷好的差不多了?”
“承蒙大首領慷慨用藥。”韋孝寬興致不高,只是淡淡點頭。
任誰被俘虜了,都很難笑的出來。
更別說本來應該是一場大勝,全都因爲李易這個不速之客導致滿盤皆輸。
在城內修整的幾日,李易都沒去打攪韋孝寬,今天算是兩人正兒八經面對面交談,當下笑道:“我和將軍打個賭怎麼樣?”
韋孝寬不答反問:“賭注是要我歸順黑山軍?”
李易搖頭:“也不一定,畢竟強扭的瓜不甜。但韋將軍或許知道,我不可能平白無故放了你。”
“你說,怎麼賭?”
“就賭拓跋珪還能活多久。”
“你人還沒到薊縣,就想取魏公首級?”
“他與我勢同水火,我難道要假惺惺的說可以一笑泯恩仇?”
李易淡笑反問,隨後率先道:“我有預感,他活不到明年正月。”
韋孝寬眉頭微蹙,隨即故作嘲弄:“今日才臘月初三,我還以爲你要說魏公活不過三五日。”
聽到他這麼說,李易只猶豫了半刻,便點頭:“三五日也行,那就賭他喝不上臘八粥,如何?”
韋孝寬着實是被李易的‘海口’氣到了,冷聲道:“李易,就算是你也不可能五日攻破薊縣。”
李易要的就是韋孝寬不信,說道:“那就這麼定了,我若僥倖賭贏,還勞煩韋將軍在我白馬城任教半年,半年後去留自便。若是你贏了,只需任教一月,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