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旬，蛇島小學堂演武場。
演武場正前方的主座上，一位鬚髮皆白的白衣老者站了起來，他面容端正，目光深邃幽遠，身上有一股浩蕩的氣息，不弱於在場所有的強者。此人，正是小學堂校長——周廣寧。
校長起身，原本議論紛紛的來賓，家長，演武場上的幾百少年，全部都安靜下來。
“各位來賓，各位家長，歡迎前來本校觀望我校畢業班學生的實力測試。請林班和金班的學生在比武臺左右兩側按班內實力高底列隊。其他未選修武道基礎的學生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想參加比試的去找負責老師，平均分成兩隊跟在兩班後面。”
周廣寧的目光掃過演武場四周所有的來賓，最後目光落在比武臺，宏聲道：“開始吧！”
一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走上比武臺，朗聲說道：“下面宣佈比試安排：第一輪初步排名。由林班第一對金班第一來定一二，由林班第二對金班第二來定三四，以此類推暫定名次。第二輪挑戰名次。從後往前每人可以向高自己三名以內的同學挑戰，成功則取代對方的位置。每人挑戰失敗就結束，挑戰成功則可以連續挑戰直至失敗或棄權。”
“比試規則：比武時擊落對方的竹劍直接獲勝；劍直接自由刺中對方直接獲勝；刺中對方時對方的劍作出了格擋，得一小分，先累計得三小分者獲勝。十回合內未分勝負，小分高者獲勝，小分相同則以平手收場。”
“第一場：林明鵬對金哲。”
一青衣少年和一黃衣少年從左右漫步上臺，裁判宣佈開始。
二人腳步飄逸，手持竹劍刺出如蜻蜓點水，一觸即分。真正名次要看第二輪，二人試探性遊鬥了幾個回合。直到第十回合，青衣林明鵬雙腳在臺上大力一蹬，雙手持劍如大鵬捕食般飛撲金哲，此時比武臺邊的金哲退無可退，只能舉劍正面相迎。林明鵬勢大力沉，順勢一劃，劍尖點在金哲右手虎口上。
“停，林明鵬小分一比零勝！第二場：林二佐對金枝。”
一左手戴着魚皮手套的青衣少年和一黃衣少女快步登臺，裁判宣佈開始。
林二佐蛇形虎步左右漂移，竹劍如靈蛇吐信般點向金枝。金枝衣袖飛舞，掌中劍轉如風車一一化解。林二佐一個急速蛇形移位繞到金枝身後，金枝轉身出劍慢了半拍，橫劍擋在身前。林二佐又一個急速反繞，滑步到金枝右側，劍尖輕輕一點金枝右手腕，金枝右手一麻，竹劍落地。
“停，林二佐勝！第三場……”
……
“停，金昊小分二比一勝！最後一場：林三佑對金婷婷。”
一右手戴着魚皮手套，和林二佐長得一模一樣的青衣少年抱着竹劍搖頭晃腦漫步登臺。另一邊，一明顯比其他人矮半頭的黃衣少女三兩步就跳上了臺。裁判宣佈開始。
矮小瘦弱的金婷婷踏着五花步，用着和林二佐同樣的劍術，手中竹劍如靈蛇吐信般攻向林三佑。林三佑右手持劍雖然接得手忙腳亂，但畢竟熟悉劍路還是接下來了。幾回合後，金婷婷收劍換氣，林三佑劍交左手攻了上去。金婷婷腳步炫動，閃身到林三佑右側身形一矮，劍尖順勢劃出一道弧線，刺中了林三佑的屁股。
比試中沒格擋住被刺中很常見，連格擋都沒做出就丟人了。
觀衆席中，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搖了搖頭道：“三佑啊，你左右手都是半吊子，今天墊底丟人了。”
太爺林傳澤陪同縣裏來的賓客過來觀看，他最喜歡的重孫子當然是林大中，林二佐也能入他的法眼，對林三佑就不太感冒了。
意料之中的事，林三佑一臉的無所謂。
“林明鵬第一，金哲第二，林二佐第三，我會爲你們寫升學推薦信的。共有十個推薦名額，其他想上中學武學堂的，開始挑戰。”
校長剛宣佈完，林三佑就搖着撥浪鼓腦袋走到一邊去了。金婷婷則毫不猶豫跟到了林三佑身邊。十月末出生的金婷婷比同學們小几個月，又生得矮小瘦弱，很容易招受頑皮孩子欺負。在武道上和林三佑是兩家的吊車尾，兩人經常對陣。久而久之，兩人成了很好的玩伴，一起捉魚抓蛇掏鳥蛋。
二十名以後的學生在各自班裏都沒進前十，即使費力連勝三輪最高也不到十一名，直接放棄也是明智之舉。從十五名朝上才真正挑戰起來。
經過幾十場挑戰，從第四到第十五名的排名上下波動，最終排出了名次。沒有人挑戰臨時排名第三的林二佐，在實力低微時林二佐不想做出頭鳥，很輕易地將林家頭名讓與堂兄林明鵬。在家做慣了老二，林二佐深感江湖上的老二是個很尷尬的位置，從內心就喜歡第三位次。林二佐也沒有挑戰金哲，確定了第三名。
最後一戰，金哲挑戰林明鵬。林明鵬氣力大些，金哲速度快些。一個穩居中場，一個四周遊鬥，幾十回合都未得分。林明鵬雖然被消耗了氣力，但有限的場地終究限制了金哲騰挪的餘地。一旦硬碰硬，金哲就落了下風。最終在比武臺一角，林明鵬刺中了金哲，小分獲勝。
挑戰結束，林家五人、金家四人和周成共十人獲得推薦名額。
“下面我宣佈……”
“下面我宣佈——沒我什麼事了。”林三佑腹黑道，他可不願意聽校長的長篇大論。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校長身上時，悄悄地溜了出去。金婷婷也尾隨了出去。
出了校門，就是蛇島的東岸。東岸的崖壁很陡峭，上方有些海鳥的巢穴，下面有些蛇洞。林三佑捉了一隻很萌的幼鳥，金婷婷也捉了一條小蛇在指間把玩。
隱約之間，林三佑感覺海中傳來一陣陣波動，他的右手拇指震顫不已，心中莫名興奮起來，不由自主地想去發出波動的地方看看。
他回頭對金婷婷做了個鬼臉，叫了一聲：“今兒沒臉回去了。”一頭扎進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