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高貴打扮的苦力,和車上剩菜散發着餘香,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元閔被圍觀的視線惹惱,瞪了眼一旁的路人,高聲喝道:“本殿下是三皇子,今天是出來微服私訪的,閒雜人等閃開,別暴露了本殿下的身份!”
路人被吼得一愣,聽清楚元閔的自報家門後,嚇得一鬨而散,生怕招惹到這個兇名在外的東廠廠公。
元閔這才鬆一口氣,一邊拉車,一邊朝吳俊道:“你把巨狼放養在西山,不怕它們傷到人嗎?”
吳俊看着近在咫尺的山路,說道:“它們倆很聽話的。”
說着吹個口哨,兩頭巨狼吐着舌頭從山林裏鑽出,乖巧的蹲在了吳俊面前。
元閔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兩頭胖成球的雪白巨狼,驚愕道:“你管這玩意叫狼?你確定它們不是白毛豬?”
吳俊打開車上的麻袋,摸了摸一隻巨狼的腦袋,說道:“這隻胖乎乎的叫清蒸,另一隻更胖的叫紅燒,月兒給起的名字。”
元閔嘴角微抽的吐槽:“能聽得出來。”
正說話間,宋菜抓着一條小青蛇從山上下來,揹簍裏還裝着幾樣藥材,看到吳俊後打招呼道:“師父你回來了。”
吳俊看了眼她手中的小青蛇,問道:“你抓五步蛇做什麼?”
宋菜道:“配點五步斷魂散。”
吳俊點了點頭:“這藥倒是不錯。”
元閔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五步蛇,說道:“這就是五步蛇呀,聽說被它咬了,往前走五步就會七孔流血而死。你說要是被咬後倒退五步,也會被毒死嗎?”
吳俊白了他一眼:“不會,你倒着走五步,應該會把五步蛇毒死,要是你倒退四十五步,興許還能誅它九族。”
元閔呵呵一樂:“鬼才信你,你們師徒倆這是準備對付誰?”
吳俊望了眼幻彩閣方向,說道:“宋菜要約戰李慕禪,我已經託人給他送去了戰帖。”
元閔臉上笑容逐漸消失,驚愕的看向了宋菜:“你瘋了吧,李慕禪雖然受了傷,但依舊是貨真價實的菩提境啊!”
吳俊無奈的嘆了口氣:“說起來是有點離譜,不過她已經等不了了。”
宋菜進入宗師境後,立刻就要去刺殺李慕禪,吳俊讓玄空大師將戰書送去,這纔將她穩住,爭取了兩天籌劃的時間。
否則的話,現在他眼前的宋菜恐怕屍體都涼了……
與此同時,幻彩閣裏,李慕禪氣得又一次砸起了屋裏的花瓶。
早上玄空到來,先是將他逐出了師門,隨後遞上了吳俊寫的戰書。
要是吳俊挑戰他,他也就忍了。
派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和他決鬥,讓他情何以堪!
還有約戰的地點,決戰紫禁之巔是什麼狗屁主意,恐怕他剛上去皇城的屋頂,就被皇宮裏的高手圍攻吧!
吳俊這分明是在拿自己當猴耍!
杜鵑無奈的看着滿地的碎瓶子,等李慕禪怒火平息下來,說道:“家主,咱們回壟溪吧。”
杜鵑甚至李慕禪的脾氣,嘆氣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吳俊不光破壞了家主籌劃多年的成佛大計,並且屢次戲耍家主,如此奇恥大辱,家主不可能輕易嚥下這口氣。
然而他們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孤立無援,連小雷音寺都放棄了他們,繼續留在京城,實非明智之舉。
在杜鵑下樓之後,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脖子上紋着一條帶魚,赫然是先前從劉掌櫃手中逃脫的角魔王!
看着李慕禪陰沉的臉色,角魔王呵呵一笑,說道:“看起來你已經考慮好了。”
李慕禪眼眸中帶着一絲陰霾,問道:“魔皇真能助我入聖境?”
角魔王面露崇拜的道:“魔皇陛下無所不能,我曾親眼見到陛下將一位魔王的修爲提升到聖境!”
李慕禪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李慕禪,願誓死效忠魔皇陛下!”
角魔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明智的選擇,日後你定會爲今日的選擇感到慶幸。”
當日在雪山之上,李慕禪遠遠地感受到了魔皇那縷元神的滔天威勢。
角魔王逃脫出來後,被李慕禪遇到,暗中將他藏匿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龍骨被廢后,他便動了投靠魔皇的念頭,今日得到承諾後不再猶豫,果斷加入了魔皇的麾下。
南方,十萬大山。
兩道人影在山路之上施施而行,一步邁出,便跨出數百丈距離。
其中一人黑髮紅瞳,赫然是妖族九皇子禍天。
另一人身穿青袍,臉頰狹長,雙目有神,下頜處一縷鬍鬚,禍天落在他身後半個身位,像個隨從一樣恭敬。
翻過落鳳坡,禍天面帶笑容的說道:“神龍大人,咱們現在已經到了人族的領地,按照這個腳程,咱們明日便可到達京城。”
被稱作神龍大人的長臉中年人嗯了一聲,說道:“本座有個人類的名字,名喚王長庚,來到人族地界,叫我這個名字便可。”
禍天在他臉上一掃,好奇道:“爲何姓王?”
王長庚沒有回答,而是望着京城方向,露出一副回憶神色:“本座的龍骨,似乎又被人煮了一根。”
禍天表情一滯,接着變得無比精彩,瞪大眼睛,驚訝道:“何人如此大膽?”
王長庚嘆氣一聲:“他應該死去很久了,當年便是他將本座鎖在龍愁澗下。”
禍天聞言,眼中迅速閃過一絲異彩。
魔族從龍愁澗出來後,他對魔界產生了一絲好奇,下去龍愁澗後,他卻沒有找道魔界入口,而是沿着一根鎖鏈找到了被鎖住的神龍。
神龍也不知被鎖了多久,神識陷入了沉睡之中,他想盡辦法纔將其喚醒。
原本還以爲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解開鎖鏈,沒想到神龍只是身軀一顫,讓他無能爲力的鎖鏈便寸寸崩裂。
現在看來,神龍並非是被鐵鏈鎖住,而是害怕那個將他鎖住之人,不敢從龍愁澗裏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