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你去喂他吧!”
瘋狂的嘶吼聲中。
路邊地上,被血水浸溼,鋪着層模糊的血肉,
低矮着的建築外牆上,沾着些碎骨渣,爛肉。
女人頭上的頭髮大多都已經被男人連帶着頭皮拉扯了下來,只剩下模糊的血肉,
頭顱已經在被接連碰撞到牆上中,逐漸變形乾癟,只剩下的一隻眼睛不知道是浸了血還是原本就猩紅,依舊怨毒着死死盯着男人,
鋒利的手指就像是一把把刀,不斷在男人胸腹部劃過。
男人肚子上的血肉已經被掏空,只剩下襤褸的肉條,和空了的腹中墜出,斷裂的腸子在那兒綴着。
目光平靜着,陳淪的目光恰好落在這對夫婦身上。
“……這生命力好頑強啊。老哥大姐平日裏是怎麼養生的啊。”
站在陳淪一旁的饒常,望着,琢磨着。
站在陳淪另一邊的束柔,也看着這對瘋狂着的夫婦,目露思索,
“映射的事情發展中,這些人一般不會死,只會逐漸畸變。”
嶽老教授盯着這對夫婦,出聲再說了句。
而就在這時候,
男人和女人相繼止住了動作,
緊跟着,兩人的身影接連消失,
再在路上浮現,身上各自完好無損,
只是夫婦兩人,先前就有些畸變的手腳,再朝着外側彎曲了些,頭顱也朝着肩下再沉下去些位置,
卻詭異地,穩穩站在地面上,
“……那老東西喫我的,喝我的……”
“……死婆娘……”
這對夫婦又再路上,重複着先前那逐漸暴虐瘋狂的一幕。
只是先前那路邊,牆上,地上的模糊血肉,卻並沒有隨着這對夫婦的重複而消失。
“我們接着往前走吧。詭界中有事情發生在跟前,最好儘快通過,不然時間久了,可能有其他事情同時在你身前發生,這些負面情緒的影響,也會更嚴重。”
嶽老教授再出聲說了句,頓了下腳,往前再領着路。
挪腳,目光依舊落在身前,陳淪往前。
束柔和饒常分別跟在陳淪兩側。
“死婆娘……”
一行人迎着路上爭吵的夫婦走了過去,
憤怒,怨毒着,猙獰着,就要再拉扯的夫婦兩人隨着陳淪四人走近,突然止住了些動作,
緊跟着,相繼轉過頭,面無表情的望向了陳淪四人,目光隨着陳淪四人漸近而轉動。
嶽老教授看着這攔在路上的夫婦兩人,將放緩了些腳,
陳淪步伐依舊,以較緩而基本相同的步伐往前。
看着陳淪四人,夫婦中的男人擡起了手,女人的目光逐漸怨毒,
周遭瀰漫着濃郁的憤怒,暴虐,怨毒的極端負面情緒,不斷想衝擊着陳淪四人的理智。
嶽老教授額頭微微有些浸汗,手裏做着準備,似乎要出手制住那夫婦中的男人。
陳淪臉上依舊平靜着,只是往前挪腳。
這時候,
“柳安民。”
跟在陳淪身側的束柔,對着那男人突然喊了聲。
“……那就把你餵給他喫吧!”
緊跟着,那男人似乎因爲這名字愣了下,
而就在男人愣神的時候,那女人驟然轉回頭,一下將男人重新按倒在了地上,手撕扯着,撕咬着。
嶽老教授放下了要伸出的手,再加快了些腳步,領着路從路上撕扯着的夫婦身側走過。
陳淪目光平靜,只是往前挪腳。
沒有因爲這對夫婦攔在路上就放緩了腳,也沒有因爲這對夫婦重新在旁邊撕咬,就加快腳步。
對於他來說,從來都一樣。
“……束柔,你記住了他們所有人的信息?”
四人走過那對夫婦,那對夫婦便淹沒在身後的黑暗裏,
身側,身上,瀰漫着的負面極端情緒並沒有變少,反而繼續變得更加濃郁而影響越大。
身前的道路上,也是一道道身影來往,
望了望身前,嶽老教授再回過頭,望向束柔問了句。
束柔應了句。
聞聲,嶽老教授想說些什麼,
卻又再看向了陳淪身上,最後在陳淪身上停下目光,
看着陳淪依舊平靜着的臉上,嶽老教授張了張嘴,只是出聲再說了句,
“……我真是老了。以後恐怕就得多靠你們了。”
嶽老教授吐了口氣,再轉過頭往前,領着路。
目光轉過,落在嶽老教授身上,一句話也沒說,
陳淪再轉過頭,目光落在身前,挪腳,往前,
束柔和饒常兩人跟在陳淪身側。
“……爸爸,我想喫這個。”
“……你個死孩子,喫喫喫,就知道喫!你怎麼不把我吃了!”
“……你不想給我買?那你還有什麼用!那你去死吧!”
路上,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陳淪四人往前,身前再出現對父女。
女孩將她父親重重按倒在了地上,用牙齒撕咬着她父親胸口肩膀的血肉,
“……你喫啊,喫啊!你不是想喫嗎?”
男人擰下女孩的胳膊,往女孩嘴裏使勁塞着。
有身影走過,卻似乎渾然看到,
不時街道上,有身影互相瘋狂撕扯下來,
上一秒似乎還說着話,下一秒爭吵起來,
你咬下了他的手,你扯斷了他的腸子,他吞嚥着自己的手指,
泥濘的爛泥路上鋪滿模糊血肉,爛泥路變得更加泥濘。
嶽老教授領着路,陳淪四人踩着爛泥路往前,
走過了那對父女身側,那趴在自己父親身上的女孩,再擡起了頭,朝着陳淪等人望了過來,
嘴角往下滴答滴答着些東西,不知道是血液還是涎水。
緊隨着,道路上,或來回走動着的身影,或撕咬着,瘋狂着的一道道身影,
相繼止住了動作,擰過了頭,朝着陳淪四人望了過來,直勾勾盯着陳淪四人。
“注意,這些意識映射,可能會對我們發起攻擊。一旦有一個人朝我們攻擊,所有人都會朝我們瘋狂撲過來。”
嶽老教授放緩了些腳,臉上神情收斂,望着身周,出聲提醒道。
“……以保護自身安全爲一切前提。你們精神足夠強大,在詭界中,實力也會足夠強大。”
而就在這時候,
那趴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女孩,臉上驟然猙獰,眼底帶着些貪婪,如同野獸,朝着領頭的嶽老教授撲了過去,
嶽老教授手驟然擡起,
有些佝僂的身軀在詭界中發揮出了超乎常人的實力,
一手將那撲過來的意識映射,砸飛了回去。
“注意!”
嶽老教授再喊了聲。
這時候,街道上,一道道已經四肢扭曲畸變的身影以遠超常人的速度,裹挾各種濃郁的負面情緒,暴虐,瘋狂,怨毒,憤怒,仇恨,
朝着陳淪四人撲了過來。
嶽老教授站住了腳,緊繃着身體,盯着從四面八方朝着四人撲過來的‘詭異’。
陳淪臉上依舊平靜着,似乎看不到四周的變化,
目光落在身前,以較緩而基本相同的步伐,依舊往前,走過了嶽老教授身側,
走到了嶽老教授身前,迎着身前撲過來的一個個畸變瘋狂的人,依舊往前。
“……陳淪!”
嶽老教授看着陳淪的模樣,不禁喊了聲,伸手要去將陳淪拉回來。
陳淪頓住了腳,轉過了頭,望向了嶽老教授。
“這個世界,所有人都在往前。”
陳淪對着嶽老教授說了句,再轉過身,往前挪開了腳。
隔着近的個瘋狂,畸變了的人,不知道該說是人還是詭,緊跟着撲到了陳淪身上,
嘴張着,朝着陳淪肩上撕咬了下,
卻沒有血流出。
“陳淪。”
陳淪走在了最前面,饒常和束柔走在陳淪身側,
嶽老教授緊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