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了看站在屋檐下渾身溼透了的女人，心中不自覺有些同情：“她應該不是壞人，而且只是躲雨而已。”
小蘭無語了，好像已經懶得管我了：“好吧，隨你吧，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聽，到時候惹了麻煩別來讓我給你擦屁股。”
說完，小蘭直接進去了，也不搭理我了。
而我則莫名有些尷尬。
“小姐，你先進來避雨吧？等到雨停了你再走。”
女人低低的嗯了一聲，垂着頭走進了屋子裏，似乎是怕人一樣，一點也不敢擡頭看我。
我本以爲她只是內向一些罷了，也沒多想，直接低頭繼續捏着紙元寶，而與此同時，女人突然開口了。
她的聲音帶着一股子詭異的乾裂，好像是已經在土裏塵封了多年的枯木終於重見天日一樣，沙啞乾澀。
“老闆……你會化妝嗎？”
“化妝？”
我心中一驚，轉頭看着女人，誰知道女人居然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放在角落裏那些本來在殯儀館裏給遺體化妝用的工具。
我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會一點。”
“那你……可以給我化個妝嗎？”女人幽幽開口問道。
可是我卻立馬搖頭：“那可不行，我以前是給死人化妝的……”
“沒關係……我今天……要結婚……”女人斷斷續續的說着。
原來是大喜的日子啊。
不過我還是不能下定決心，誰知道她卻突然從腰間抽出了三張紅票子放在了我的面前。
既然人家已經拿出了這樣的誠意，我再拒絕，似乎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我只能點點頭。
我硬着頭皮把之前的化妝用具拿了出來：“我只有這些，你不介意吧？”
女人點點頭。
說實話，都這麼久沒有幹過這些活兒了，手確實是有點生了，我反手撇腳的開始化妝。
“小姐，你長得真漂亮啊，您的丈夫一定很有福氣吧。”
我爲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只能笑着和她開玩笑。
有一說一，這個女人真的長得不錯，濃眉大眼，還是個瓜子臉，看上去真的挺漂亮的。
可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穿衣服土了點，幾乎都是二十年前的款式了。
女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只能尷尬的閉上嘴。
無意間，我低頭一撇，看見了女人身上那塊奇怪的斑點。
我眯着眼睛看仔細了些，甚至又往前湊了湊，而當我看清楚了她身上那塊斑爲何物的時候，我忍不住動作猛然一僵。
這……這不是屍斑嗎？
以前我在殯儀館工作的時候，經常看見屍體的身上出現這種大塊的斑點，而這個女人身上的屍斑已經如此嚴重，想來死的時間也不短了。
似乎是發現了我的異常，女人擡頭看着我，目光死氣沉沉：“怎麼了？老闆？”
我哆哆嗦嗦的搖搖頭：“沒……沒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