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昌是韓琛除了邵令周和童長風外，唯一接觸過的竹花幫高層人員。
至於晴竹堂的堂主左丘弼和雨竹堂的堂主羅賢，韓琛聽說過他們的名字，但卻沒有跟他們打過任何交道。
在童長風帶領着露竹堂投靠邵令周後，左丘弼和羅賢也聯合起來了。
單從幫衆數量和勢力範圍來看，左丘弼和羅賢才是竹花幫現在最大的一方勢力。
騎馬來到沈北昌的府邸大門前後，韓琛將繮繩交給了大門前的僕役，順便讓門口的僕役進去通報沈北昌。
他是跟沈北昌談合作的，不是來踩場子的，禮數方面當然要做足。
沒多久，身穿錦衣的沈北昌就親自來到府門，將韓琛迎了進去。
沈北昌並沒有在府邸大堂中招待韓琛，而是將韓琛帶到了書房。
當身邊的管家和僕人全部離開書房後，發須潔白的沈北昌緩緩說道：“韓公子夜間來訪，應該不是來跟老夫來敘舊的吧？”
韓琛跟沈北昌的見面次數並不多，加上現在這次，也只不過才五次而已。
“沈老你都帶我來書房了，就沒必要問這種問題了吧。”
韓琛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一臉平靜的說道。
“老夫雖有一些猜測，但小友你沒親口承認，老夫怎敢擅下結論。”沈北昌不緊不慢的說道。
沈北昌的實力雖然不算很強，但爲人處世卻絕對老辣。
能在一把年紀的情況下，依舊牢牢把控着風竹堂，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做到的。
風竹堂的實力不如晴竹堂和雨竹堂，但風竹堂是殷開山在世時最信任的一堂。
不然的話，殷開山當初也不會安排沈北昌來接觸韓琛。
“既然沈老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瞞沈老你了。”
“我之前跟邵令周有一個私下協議，支持他成爲竹花幫的新幫主。後來的事情，沈老你也看到了，我就不多說了。”
“我今夜登門拜訪，只是想問沈老你一句，你有沒有成爲竹花幫幫主的想法？”
韓琛的開門見山，讓沈北昌微微皺起了眉頭。
雖然現在外面都在傳韓琛跟邵令周之前一些祕密協議，但傳言畢竟是傳言，誰都不敢保證這是真的。
然而現在，韓琛卻親口承認了這件事。
沉思了片刻後，沈北昌才繼續說道：“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老夫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沈老你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聽到韓琛的回答後，沈北昌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起來，雙眼緊盯着韓琛，無比認真的說道：“韓琛，殷幫主是不是你殺的？”
“沒錯，殷開山的確是我殺的！”
韓琛沒有隱瞞，直接承認了一點。
他剛說完，沈北昌身上就散發出了一股迫人的氣勢，彷彿隨時都要出手一般。
沈北昌爆發的氣勢雖然很有壓迫力，但來得快，去得也快。
幾個呼吸不到，沈北昌身上的氣勢就徹底消失。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就是我跟邵令周之間的協議，我幫他殺了殷開山，他成爲竹花幫幫主後，反過來幫我一些小忙。”
雖然是坦白，但韓琛沒有忘記用文字修飾一下自己跟邵令周之間的合作。
韓琛雖然說得比較委婉，但以沈北昌的閱歷和見識，一下子就能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剛開始願意，後面就不怎麼願意了。”
韓琛的坦白和平靜超出了沈北昌的預料。
一言不發地看了韓琛幾秒後，沈北昌才繼續說道：“你憑什麼認爲我會願意跟你合作，尤其是在知道你就是殺死殷幫主的情況下。”
“你的實力的確很強，但你沒有決定竹花幫幫主的權利，更別說，你想捧得還是一個傀儡幫主。”
沈北昌有這些疑問，韓琛並不意外。
不過他既然會來到這裏，他當然就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
“我的確沒有決定竹花幫幫主的權利，但我有提供人選的能力。”
韓琛沒有往下說，剩下的那些話，就算他不說，沈北昌也能明白。
“揚州城裏的人都說你爲人霸道，現在看來，他們對你的評價還是太高了。”
“你奉行的不是霸道，而是魔道。”
韓琛並沒有反駁沈北昌，因爲他說的並沒有錯。
“霸道也好，魔道也罷，都只是爲了達成目的的手段而已。”
“話我就說到這裏了，沈老你是否願意成爲竹花幫的新幫主，現在就可以給我一個答覆了。”
沈北昌不是邵令周，並不需要弄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事情，直接了當就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我說不的話，你今晚就會殺了我？”
“對！殺了你之後，我會去找左丘弼和羅賢，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如果他們也拒絕的話，我也會殺了他們，然後去找童長風。”
“要是你們四個堂主都不願意，我會按照實力的高低，接着往下找舵主和香主。”
“我相信你們竹花幫的大部分幫衆都是正道人士，未必願意和我這個魔道合作。不過沒關係，你們竹花幫那麼多人，只要有一個願意就行了。”
“他沒有資格，我就讓他有資格；他前面有人攔着他，我就幫他幹掉那個攔路的……”
韓琛的語氣很輕鬆，輕鬆就像是在說今晚的夜色不錯。
然而，他說的話卻讓人一點都輕鬆不起來。
沈北昌雖然之前就跟韓琛打過交道，甚至對他還有着不低的評價。
現在，他發現，自己一直都看走眼了。
“你要捧一個傀儡幫主上位，估計也不是你個人的決定，你身後的師門是哪個？”
如果是之前，韓琛絕對不會告訴沈北昌自己的出身，但現在，他卻沒有繼續隱瞞的打算。
“我是陰癸派的人，算是派內的一個低級弟子。”
“陰癸派！”
聽完韓琛剛纔所說的那番話後，沈北昌就可以確定，韓琛絕對出身魔門。
然而他沒有想到，韓琛居然會是陰癸派的人。
普通的江湖人士或許沒有聽說過陰癸派的大名，但在江湖中摸爬滾打了幾乎一輩子的沈北昌卻很清楚陰癸派究竟有多恐怖。
“想不到居然是陰癸派在密謀我竹花幫，既然你們想讓一個傀儡幫主上位，那就讓老夫來吧！”
知道韓琛出身陰癸派後，沈北昌最終還是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