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穿着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高挺的鼻樑上架着金絲眼鏡。大抵是長年留在實驗室裏不見陽光，禇默的皮膚很白，甚至白得有些病態。
阮芫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覺得此人叫禇默是叫對了。他不僅沉默，更是淡漠。隱隱地，還能從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折射出幾分厭世的意味來。
彷彿這個人，是遺落在世間的孤魂野鬼，人間的悲歡冷暖都與他無關。
可就是這樣一個涼薄的人，是唯一一個在江曼走投無路的時候對她施以援手的人。
“褚教授，冒昧問一句，你喜歡江曼嗎？”
甜統給的資料明裏暗裏指向禇默喜歡江曼，並且因愛生恨。可問題是，如果深愛，怎麼會在整垮男主之後離女主而去。
半晌，禇默才答道：“無關男女之情。”
也無關風月。
“還有別的事嗎？”
“暫時應該沒有了。”
“如果沒有了，那我送你回去。”禇默從抽屜裏拿出車鑰匙，又問了一句：“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眼前的女孩眸光瀲灩，“阮芫，芫花半落、松風晚清的芫。”
阮芫報了一個酒店的地址，禇默很紳士地將她送到目的地。
兩人很默契地沒有多說話，但望着阮芫走進酒店的背影，禇默還是生出了好奇之意。
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住着酒店，和江曼只認識一天就跑來詢問他的感情。
想到這裏，禇默破天荒地給江曼發了條信息：［那個叫阮芫的小姑娘是你朋友？］
收到信息的江曼幾乎是秒回：［褚先生，我不認識什麼阮芫啊。不過今天你妹妹倒是來找我了，笑笑好可愛啊。她讓我離你遠一點，還給了我一張黑卡。說是什麼以後我未來婆婆拿錢砸我的時候，我可以狠狠砸回去。
江曼發了一長串信息，禇默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妹妹，笑笑？
“小騙子。”禇默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搭在方向盤上，脣邊難得露出淺淺的笑意。
一邊以他妹妹的身份接近江曼，一邊以江曼朋友的身份接近他。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他和江曼離得越遠越好。
這麼不希望他和江曼在一起嗎？
他和江曼不在一起對她有什麼好處，或者他和江曼在一起了對她有什麼壞處？
禇默一時半會兒摸不清阮芫這麼做的動機，乾脆聯繫人去查。
直至深夜，禇默才收到答覆，說是阮芫很神祕，一點點信息都查不到。
“連你都查不到？”
禇默掀開薄被，下牀走到落地窗前。
電話對面的人也很苦惱，“按理來說沒有我查不到的人，可她的身份信息就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一樣。目前只知道她早上碰到了陳芳華，然後去劇組見了江曼，再然後應該就是去找你了。”
頓了一下，對面的人又道：“禇默，她今天碰到的人都不一般。而且越神祕就越危險，總之你要小心。”
遠處的天空依稀有着點點星光，對面的唐御語氣透露着緊張之意，禇默卻依舊淡然。“沒必要，和她沒關係。”
“禇默，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一切按計劃進行，阮芫那邊不用管。”
“……好。”